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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梅牽衣不顧周圍的刀劍,躲在梅疏凝身後,最後竄到梅青玄身邊;扶起他。梅青玄捂著胸口推開她,再次上前去幫助孤軍作戰的梅夫人。
梅牽衣心裡焦急不已,視線不停地在他們三人一來一去的劍杖之間來回。梅青玄夫婦參詳“廬山狂人謠”已得五六分,對於怎麼對付楚鳳歌已經有了一定把握,輸就輸在內力不敵。
楚鳳歌自上次較量過後,已經不再驚訝他二人懂他的武功;穩下心神,故而逐漸佔了上風。現在梅青玄已經負傷,撐不了太久,好在楚鳳歌不忍對梅夫人下手,而梅夫人卻屢屢以殺招攻他,故此,也仍能維持戰況平衡。但隨著時間拉長,楚鳳歌卻是越戰越勇,只見他白袍翻滾,綠芒點點,在幽暗中如地獄鬼焰一般,將梅青玄夫婦困於其中。
真氣激盪,梅牽衣漸漸近身不得。她後退兩步,不住地深嗅,周圍氣味混雜。花香,樹香,茶香,以及淡淡的血腥,都隨著楚鳳歌的內力流轉,像流入漩渦一樣,飄忽在他們周圍。
她眉頭逐漸鬆開,心焦也稍稍安定,靜靜地看著,等著。
楚鳳歌像發了狂一樣,忽然殺招迭迭,梅青玄夫婦也快招連出,但也逐漸抵擋不住他的攻勢。他強行練功,不為長期,只顧眼前,對於新窺“廬山謠”的梅青玄夫婦而言,總是有所成效的。
但梅牽衣卻心裡雪亮,楚鳳歌已經意識到不對,所以想速戰速決最困獸之鬥了。但卻不知,這隻能加速他失敗的速度。
梅青玄夫婦抵擋不住他這迅雷之勢的快攻,雙雙墜地。楚鳳歌白袍一撩,綠杖一掃,提杖而立,堵住了梅青玄。梅夫人怕他對丈夫下殺手,拼死趕著擋在他面前。楚鳳歌綠杖懸停,冷眼斜睨著地上的情敵與愛人。
“小果兒,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跟我回去,梅家的人,我一個不傷害他們”
“你休想!”梅夫人毫不猶豫打斷他的話,恨恨道:“楚鳳歌,我不知你為何非要執著於我!但我告訴你,這輩子,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在金陵渡口留下!你說你愛我,可你帶給我是什麼?逼我們夫妻離鄉背井,害我女兒心神受損,更害得我家這麼多年來提心吊膽日夜難安!事到如今,你還不放過!我既然嫁給青玄哥,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青玄哥愛我,若我快樂,他不會強求;若我不快樂,他就是死也會帶我走的!”
她邊說著,腦海裡逐漸浮現出二十年恩愛夫妻,丈夫的體貼疼愛歷歷在目。她滿目厲色逐漸轉柔,回過頭來,朝丈夫溫柔一笑。四目相對,心息相通,眼中情意毫無保留。再回望向楚鳳歌時,眉目淒厲,全是惱恨,咬牙道:“你說你愛我,那最好是真的愛我!”
梅夫人恨恨地說完,眼中閃過決絕,右手一揚,橫劍就抹。
“不要!”有人出聲高喊著,意圖制止她。有離得遠的看道這邊情況的人意識到不對,都“嘶”地吸一口涼氣,知道搶救無望,只得要轉過頭去,不忍看那悽慘的結果。
但那結果並沒有發生。
隨著那一聲“不要”撥出,早有兩個身影同時朝梅夫人撲了過去,兩隻手同時抓住了劍刃。但依然沒有阻止梅夫人的劍勢,劍刃悶悶地傳出血肉的撕裂聲,鮮血染紅了白刃。
梅夫人的劍被這兩隻手一阻,自刎不得,一見之下,大駭不已,手一顫,鬆手扔劍,捧起面前一隻受傷的手,眼淚簌簌。“牽牽你疼不疼?娘不是故意的”
梅牽衣用另一隻手扶著梅夫人的肩膀,咬牙忍痛,額頭直冒冷汗。“娘,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
她怎麼可能為了心中那一點同情之心,就置爹孃於不顧?能止戈固然好,若不然,她也決不會縱使外人來傷害她的親人!
“梅夫人,你若這麼死了,將置牽衣於何地?”與梅牽衣一同握劍攔阻的展涼顏自顧著捏著手腕止血,抬頭望著滿眼淚意決然的梅夫人,一臉的不贊同,擺明了護短到底。
梅夫人愣了愣,看了看撲在面前的女兒。她與丈夫心靈相通,若能死在一處,也是無所遺憾。但若真的死了她的牽牽恐怕是一輩子都會自責愧疚了。
可是,若不這樣,還能有什麼法子?
“小果兒,你當真對我如此狠心?”楚鳳歌的聲音顫抖地傳來,冷意攝骨。因為他愛她,所以她寧可自殺,死在他面前,也要向他控訴,是他逼死她的,所以叫他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又叫他承受逼死她的悔恨。
梅夫人正自難過無助,乍聞此問,陡然昂頭,瞪眼怒斥:“若是真愛我,我自然愛他;若不是,你憑什麼怪我狠?楚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