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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另猜,來人自然是譚中柳。梅牽衣心底稍安,眼角努力朝他斜去,身子一動不動,示意已經被點穴了。譚中柳微微一笑,輕低的嗓音玩笑地安撫道:“是譚二哥的錯,只顧提醒牽牽別開窗,忘了提醒牽牽應該遠離窗子。”再側頭望向展涼顏,語氣輕揚,冷了三分。“不管展兄弟有什麼理由,牽牽是在下待過門的妻子,絕不可能讓你帶走的!”
“那就試試吧!”展涼顏沒有廢話,伸手一揮,窗戶木框上釘著的青玉筆自行拔起,掉頭朝譚中柳飛去。譚中柳道一聲“多謝”,伸手抄起,從左手書冊挑起書籤作劍,做一個起手式。即使在這種時候,仍然禮節周到,道:“亮劍吧!”
只不過,在他這些動作時,展涼顏卻早將窗戶摘下,帶著梅牽衣從窗子逃走了。
譚中柳怔了怔,望著空空的窗子,月色瀉入。將他那身姿優雅的起手式維持須臾,方才慢慢地收了手。
“竟然逃跑?”他不自覺地笑了笑。身邊呼地衝過一個人影,撲到窗邊,驚喊一聲:“小姐——誒?”她的驚呼只到一半,便吞進了肚子。
譚中柳不慌不忙,走到窗邊,支著下巴,望著那瞬間亮起的火把,看著火焰中間一身染了火焰紅的展涼顏,懷裡扣著他的未婚妻,昂首睨著周圍一圈的武林高手。
如果武林山莊的弟子,都是高手的話。
“真要搶啊。”他自言自語一句,望著那瞬間打鬥起來的眾人。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看聽到動靜而來幫忙的梅疏凝與楚鳳歌,也懶得去觀察展涼顏護著他的未婚妻在胸口,以一敵眾的睥睨之勢,他一雙眼睛只盯著那群劍環伺中,目中滿映火焰的未婚妻。
怒火中燒啊,絕對是雙眼噴火。
展涼顏啊展涼顏,這件事你做得真是不太聰明瞭。喜愛我的牽牽,怎麼能這麼對她呢?
他不自覺地又笑了,閉了閉眼,確定已將火光掩映中未婚妻那嬌美的容顏記在了心裡。再四周望了望,接應的人除了多一個叫展櫻的小丫頭,再沒有別人。皺了皺眉,他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真是的,高估了對手,他有種殺雞用了牛刀的感覺。
真的是高估了對手嗎?
他按著窗沿跳下,雖然被劫的是自己未婚妻,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若顧忌什麼江湖規矩,他是搶不回他的牽牽的。幸好,他從來就不喜歡顧什麼規矩和麵子問題,仗筆欺身要去助梅疏凝一臂之力。
但展涼顏那孤注一擲勢在必得的氣勢,倒叫人一時之間拿他不下。且被他護在胸口的人,似乎絲毫不是他的負擔,他像是極習慣了一手抱人一手在群敵環伺中作戰似的,一手護人,滴水不漏,單手執劍,還同時攻守得當,劍鋒颯颯,以一敵眾,竟有拼命的跡象。一時之間,就連楚鳳歌與梅疏凝二人合力都戰他不下。
這就麻煩了。譚中柳暗歎一口氣,原本要出擊的青玉筆也在指尖打了個轉,最後他反退後一步,高喝一聲:“住手!”
梅疏凝和楚鳳歌不會聽他的,一心想搶回被劫持的梅牽衣。譚中柳欺身向前,一劍二式,反幫展涼顏將他二人擋下來。梅疏凝一見他竟然倒戈,不禁急了,道:“中柳,你做什麼?”
譚中柳道:“展兄弟是朋友不是?”
一句話,讓他們停了下來。武力難免不會傷到梅牽衣,既然如今靈嬰樓與江湖武林和平共處,展涼顏也表現了十足的誠意,的確不是敵人。雖然對於搶新娘的人來說,不是隻有敵人才會搶,但只要是朋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和平解決當是上策。
因此,他們停了下來,卻依然將展涼顏團團圍住。譚中柳面對著抱著他未婚妻不肯鬆手的男人,有些苦惱地笑了笑,好脾氣地同他商量道:“展兄弟若放開我的牽牽,大家依然還是朋友。”
他言語雖平和緩慢,看似是退一步好商量,但加重了“我的”二字,挑釁意味頓時就濃了起來。同時也警告著他,若能放開梅牽衣,將來也能保持著朋友的友誼,他是個開明的丈夫,絕不會小器到不禁止妻子與任何男人接觸。但他若堅持此舉,別說是他,就是梅牽衣勢必也要與他反目成仇了。
要審時度勢啊!
展涼顏低頭看了懷中的梅牽衣一眼,梅牽衣回瞪著他,一雙眼睛紅紅的,無聲抗議著叫他放開,毫無餘地。他心中微痛,輕聲道歉道:“牽衣,對不起。但是,我不想放。”抬起頭來,他朝譚中柳堅定道:“二公子,抱歉了,我不能讓牽衣嫁給你。”
語畢,他忽然揮手一揚,隨手飄出悠悠一陣白霧,周圍的人見勢不好,嚇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