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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
不是很像。
楊晨覺得這地方與自己生活的現實世界有些脫節,正當他納悶兒的時候,有人問他“小夥子,你也是進京上訪的?”
上訪。。。。楊晨恍然大悟。
原來這裡的幾十號人全是訪民。
可國家暴力機關都沒隨便關押訪民的權力,這地方憑什麼關人?楊晨說自己不是上訪戶,慢慢挪步,極力去看清楚每個人的臉,有人似乎已被生活操磨的麻木,神情木訥萎靡,有人則表現出很高的警覺性。
“不是訪民怎麼進這兒了?”又有人問,話音不像老人,楊晨尋聲望去,角落裡一張上下鋪的下鋪,坐著個戴眼鏡的男人,三十來歲,有點知識分子的氣質。
“我得罪人了,被關進來的。”楊晨實話實說,走到問話的男人面前,想做下聊聊,手機響起。
吳傑的電話。
“老吳,我沒事,具體位置。。。。沿橫穿昌平的主幹道往北,到燕山腳下,有處大院子,高牆電網,像監獄,好,好,我等你們過來。”楊晨接完電話,問眼鏡男,他可以坐下嗎,眼鏡男點頭。
楊晨坐下問:“這兒到底什麼情況,可以聊聊嗎?”
“你不知道?”眼鏡男笑看楊晨,見楊晨搖頭,幽幽嘆息,道:“這兒就是關上訪戶的黑監獄,這些人全是訪民,那邊看著挺可憐的幾個老人,上訪十幾年了,為了一口氣傾家蕩產,耽誤十幾年光陰,最後還被整到這兒,我都替他們覺得不值,還有窗戶邊幾張床鋪上哼哼呀呀那幾位,昨天來的,一開始火氣挺衝,連著被揍了兩天,消停了,估計明天會送走一批。”
楊晨皺眉問:“送哪?”
“送回他們老家呀,尋死覓活不回去的,他們老家政府會派人過來接。”眼鏡男侃侃而談。
“原來如此。。。。”
楊晨緩緩點頭,怪不得這種地方可以存在下去,原來與政府達成默契,不過他沒憤慨或一驚一乍。
若不控制。
不論大事小事都來首都鬧騰。
這座兩千萬人口的國際性大都市得成什麼樣?
若動用暴力機關干涉,多半會被有心人添油加醋抹黑。
只是楊晨覺得,依靠民營安保公司搞這套,也算臭棋一招,他又瞅了瞅屋裡的人,對眼鏡男道:“你不像上訪的。”
眼鏡男玩味問:“你覺得我像什麼人?”
楊晨壓低聲音道:“記者。”
眼鏡男當即愣住,左顧右盼,見沒人注意,微微點頭,他確實是記者,並且是央視的記者。
楊晨笑問:“你膽量不差,跑這地方找素材,不怕遇上危險?再說了,政府默許存在的東西,能讓你報道出來?”
“我們央視連巨型國企央企的黑幕都敢揭,這算什麼,有一年我為315欄目組跑新聞,臥底黑工廠,走黴運,被發現,要不是機靈,鐵定送命,你知道嗎,當時那情況像打仗似的,我前邊跑,後邊十幾個漢子追我,有人端著火藥槍,時不時衝著我放槍。”眼鏡男追憶往事,很有成就感。
楊晨笑而不語。
這位記者仁兄顯然高估央視這金子招牌,新聞媒體機構不論何時何地永遠是政府的喉舌,自詡民主典範象徵自由世界的美利堅亦如此,何況央視。
楊晨和這個名叫梁宇的記者小聲聊著,不知不覺過去一個多鐘頭,梁宇打個呵欠,睡意襲來。
“你睡我上邊,不過這兒的鋪蓋有味,第一晚你肯定適應不了。”梁宇委婉下逐客令,想睡覺。
楊晨笑道:“我一會兒還得走,不用睡了。”
“走?”梁宇失聲而笑,像聽了笑話,他臥底三個月,除了他,關進來的人哪個不想逃,可他還沒見誰能逃出去。
蓬!
梁宇笑的正燦爛時,外邊驟然爆發的巨響驚動屋裡所有人,包括剛才還鼾聲如雷的幾個傢伙。
沒睡的人跳下床鋪,扒窗子上,往外瞅,被警醒的人則睡眼惺忪張望,梁宇茫然,想到窗子邊瞅瞅,卻聽與他聊很久的傢伙幽幽道:“我哥們來了,我該走了。”
梁宇盯住楊晨,難以置信。
此刻高牆電網圈起來的大院雞飛狗跳,兩扇大鐵門竟被裝甲車撞開,六輛裝甲車衝入院內,大院外停著數輛綠篷卡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迅速包圍大院,設定警戒哨,院內,數不清計程車兵湧出裝甲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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