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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顧炎楓驚愕地說道。

“你聾了嗎？”莫支鶴無奈地白了他一眼，繼續目不斜視地等待他的服務。

真是欺人太甚了！這女人可真會得寸進尺，給她一點兒溫度，她就以為得到了整個太陽，看我以後怎麼收拾她！顧炎楓暗暗腹誹道，他的臉都綠了，重新拿起筷子夾起那塊排骨，壓住內心的情緒，和氣地說道：“請小姐張開嘴巴。”

莫支鶴學著大家閨秀的模樣微啟朱唇。

“張開大一點！”顧炎楓蹙眉命令道。

莫支鶴又張得大了一點，不過她不是想吃肉，而是正色道：“服務員先生，你對待顧客的態度就是這樣的嗎？”

顧炎楓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極其燦爛的微笑：“麻煩小姐把嘴巴張得大一點，好讓我把肉放進去。”

“”

說完這句話，倆人都同時一愣，顧炎楓尷尬地乾咳兩聲。莫支鶴驀地臉色緋紅，不想再僵持，便乖乖地張嘴咬住了那塊排骨。

待她吃完後，顧炎楓耐心地問道：“味道如何？”

莫支鶴深思了幾秒鐘，認真地答道：“一嘴地溝油的味道。”

“”

＇523　136　強詞奪理＇

顧炎楓額前發黑，鬱悶地一拍她的腦袋，宣告道：“胡說八道！本少爺欽點的飯菜他們也敢放地溝油嗎？”

“你不知道地溝油已經無孔不入了嗎？”莫支鶴故意激他道。

顧炎楓爭辯道：“即使這樣，本大少依舊是一堵銅牆鐵壁，沒有孔讓它入。”

“那你知道是什麼讓你練就了一個銅牆鐵壁之身嗎？”莫支鶴繼續危言聳聽，她發現這樣的顧炎楓也挺好玩的。

“是什麼？”顧炎楓雙臂抱胸，靠在椅背上。

“是地溝油！”莫支鶴嚴肅地說道。

“強詞奪理！”顧炎楓算是服了她了。

“你還真別不信，現在的人幾乎都是地溝油養大的，吃啥都沒有什麼問題，身體還是一級棒，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地溝油已經讓我們練就了強大的抗體，讓我們得以百毒不侵，侵了也死不了。所以說，中國人是吃不死的！”莫支鶴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顧炎楓好奇地端詳著她，嗤地一笑：“你這都是從哪裡學來的歪理？”

“絕對是真理！”莫支鶴的腰板還是挺得筆直。

顧炎楓覺得她說的也並非完全是胡謅亂造，仔細想想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是他並不支援她的見解：“你的想法是一種極端，在那個極端的將來是不可預見的，或許當我們漸漸老去，身體沒有那麼強壯時，朽木之身也許就變成了病根的巢穴。另一個極端就是，如果每個人都吃健康食品，或許就能減少一個病痛的發生機率，至少不會擔驚受怕。”

“先生說得很對。”

顧炎楓被莫支鶴態度的180°倒轉嚇了一跳，他本來以為莫支鶴還會繼續爭辯的。

“你突然這樣子，倒讓我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顧炎楓尷尬地笑道。

“所以說，現在很多人都不敢去做全身檢查。”莫支鶴看到顧炎楓疑惑的眼神，便繼續說道，“他們怕檢查出渾身是病，忽然之間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氣。”

聽她說完，顧炎楓贊同道：“其實，這也反映出了社會的病態，你明明知道弊病在哪裡，卻寧願視而不見，而不想去面對它，因為看到的弊病越多，人就會越失望。可當弊病越積越多，一旦爆發，很多人會因此垮掉。”

“其實還是有反對的聲音的，只不過反對的力量實在太渺小，總會被浩瀚的無知所湮滅。”莫支鶴想到自己的處境與此相似，不禁有些黯然，“因為它實在太渺小了。”

“其實力量也是可以積蓄的，現在的反腐活動不是越演越熱嗎？群眾的聲音已經不可忽視，一傳十，十傳百地流傳下去，自然會引起當局的注意。”

難得身處高位的顧炎楓還能領悟到這個大道理，莫支鶴感到無比驚訝。她一直覺得他已經目中無人到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就一塊排骨嗎？怎麼延伸到這麼深奧的問題上？”莫支鶴頓時無語了。

“這話題不是由你挑起來的嗎？少惡人先告狀。”顧炎楓牙癢癢地又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記。

莫支鶴不好意思地乾笑幾聲，說道：“吃飯吧。”

“你不是說有地溝油嗎？”顧炎楓嫌惡地盯著桌上的飯菜，頓時沒了食慾。

莫支鶴無奈地撥出一口氣，心想這人還真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