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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已經看出一些端倪,進來後,她用一種看似和藹的口吻說著家常,但她坐在樹下竹椅上,身子也不起,也不讓他落座,已經說明一個問題,她不喜歡他,至少不喜歡他來的目的。
“師父讓我問前輩好,準我遊歷一番就回去了。”
道柔心中冷笑,臭小子,你倒嘴嚴,你不挑明我就來說破,看你還能不能這麼淡定。
“十年前的事,令師跟你說過多少?”
她托起茶盞,微微仰視著院外的天空,迎著陽光,輕輕眯著美眸,裝作一副閒聊的姿態。
“都說過。”
蘇沐惜字如金,等待她說出本意。
“既然你來了,有些事咱們最好談一談。”
“晚輩洗耳恭聽。”
她放下茶盞,緩緩站了起來,在院中閒庭信步的溜達幾步,摸了摸矮樹,嗅了嗅窗臺上的一盆紫色小花,微微笑道:“十年前,你師父與薛掌門有一些交情,一次酒後言歡,於是有了紅玉之約,至於具體事宜,這麼些年過去,誰也未曾提過,正好今天你來了,何不與我說說你的想法?”
“恕晚輩冒昧,可否聽聽前輩的想法?畢竟家師不在,這麼大的事我做不了主。”
道柔柔聲一笑,“你這謹言慎微的作風與你師父可是大相徑庭,小小少年就能掌大氣度,不輕狂,不多言,心性實在比同齡人成熟。其實你謹慎,我比你更謹慎,作為父母,尤其薛掌門與令師都是修士界名震一方的人物,一言九鼎,既然紅玉之約已成,就沒有冒然收回的道理,只是琴兒那孩子從小性情怪異,連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從不跟我聊這件事,她的心意我還是能猜透一些,應該是不喜歡父母為她安排的媒妁之言,無關對方是誰,只是不願接受命運被人操縱,你們是同齡人,應該有些同感吧?”
蘇沐能說什麼,薛冰琴連面都未見,道柔就代她發表了意見,明顯是她這個做父母的不願意,他早就料到了,師父如今混得都快成風水先生了,毫無昔日神采,而薛海仍是一方為尊,天下敬仰雙方差距太大了,即便是來提親,落劍宗也拿不出一件像樣的東西,他就這麼孑然一身來了。
“蘇賢侄,你對琴兒瞭解多少?有沒有聽過她的一些情況?”
見蘇沐不說話,道柔又問道。她一開始不願說的那麼直接,心裡還抱著希望,如果天一道長有自知之明,讓徒兒前來退還紅玉就罷了,如果恬不知恥妄想求婚,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一無所知。”
道柔笑道:“那我就跟你聊一下琴兒的情況。劍修講究勤奮刻苦,同時也看重天賦,一般人就算從孃胎開始修煉,六歲能練出氣劍就算天才了,琴兒三歲接觸劍法,同年凝出氣劍,六歲進階劍師,中間還鬧脾氣停歇了兩年,八歲進階劍狂,十二歲躋身劍霸,今年芳齡十三,你覺得這樣的成績怎麼樣?”
“成績很好。”
道柔失笑道:“很好?內陸之大,再找不出第二人能比琴兒的成績更好了。說到此,我倒是很關心賢侄如今是何境界?”
蘇沐眉梢稍稍一壓,有些心灰意冷,如實說道:“一介凡人。”
他並沒有羞愧,只是每次說出口,都感覺赤身**一樣不舒服,這真的不是一件能夠心平氣和麵對的事,而是一個摧殘了他幾年的冷酷現實,宅在山上一直以來也麻木了,但是面對外人說出這句話的滋味有多苦澀,只有他心裡知道。
道柔早看出來了,不過是讓他說出來感受一下差距。
“琴兒已是劍霸修為,很快就會成為靈脩,將來一定會選入鬥劍聖殿進修,在聖殿中,她所接觸到的全是內陸最優秀的青年才俊,而你的生活是什麼內容你也清楚,我也不問你為何不修煉,沒有那個必要,就算你有些天賦,我也不會讓女兒嫁給一個破落山頭的小小劍修,相信但凡是個有志氣的少年也沒臉娶一個優於自己百倍的女孩。你說呢賢侄?”
“如果我和她一樣優秀呢?”
道柔怔了片刻,放佛聽到了一件可笑的事,失笑道:“說來聽聽。”
“師父說我是烈陽血脈,百年也不出一個。”
“烈陽血脈?”
道柔眉尖微蹙,劍修的天賦按靈骨決定,分為一段至九段,比如無極門掌門的獨子,現正在舞央宮做客的金晨曦,就擁有九段靈骨的資質,已經是天資傲人,屬於圓滿靈骨。另有幾種特殊體質凌駕九段靈骨之上,天靈體、地靈體、真靈體、玄靈體,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其中最優秀的就是天靈血脈,琴兒便是天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