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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酒罐亂扔,這就是錯的。”他說。
“是嗎?可是我覺得我是對的。從個人角度來說,我這麼做了,我很痛快;從社會角度來說,正是有我這種人,環衛工人才有工作,才有理由申請更高的報酬。”
“歪理。”
“沒錯,就是歪理。真理是人說的,歪理也是人說的,真理有時就是歪理,歪理也未必不能成為真理。”
“聽得我好亂。”
“哈哈,亂了就對了,哥白尼的歪理不也是在死後才轉正的嗎?”我說。“身在這俗世,有幾個能坐懷不亂的?”
“別亂用成語,你醉了。”
“我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來,算道加減法。”
“剛糟蹋完語文,又要胡搞數學?”
我又開了一罐啤酒,“你剛問我,你錯了嗎?先算道加法,因為你的關懷,那個露西從失戀的陰影裡走了出來,你做了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加一分。”
“加分說明什麼?”他也開了一罐。
“說明你做對了。”我敬他,然後一仰脖幹掉。
他的手懸在半空中,驚訝地問:“你也覺得我是對的?”
“別急,數學題還沒算完。你惹翠兒不高興,減一分。”
“加一分減一分,這算什麼?”
“你和露西的‘友誼’,對工作上的配合有幫助嗎?”
“當然,有。”
“加一分。”
“她還幫我在父親面前說了不少好話,讓我更被器重。”又是一個活在父親背影中的男人,就像亞倫,期望能有一天不只跟在背後,而是並肩享受陽光。→文·冇·人·冇·書·冇·屋←
“哦,減一分。”
“為什麼?不是應該加分嗎?”
我繼續著消滅啤酒的任務,“還記得你說,你是躲著翠兒看簡訊,怕被她誤會,對嗎?”
“恩,我很意外,收到露西的簡訊,真的是第一次。”
“第幾次無關緊要,可你為什麼會怕被翠兒誤會?”
“你知道,翠兒對這種事比較敏感。”
我“哼”了一聲,“你還是沒說到關鍵。你呀,總是繞圈兒說話,沒重點。”
“你想要我說什麼?”
“你還沒讀簡訊,而且按你所說是第一次收到,為什麼不敢正正當當地看?除非你早就猜到簡訊的內容,會寫什麼。”
“”
“是,還是不是?”
“是。”
“所以,你知道那妞對你有意思。”我懶得再叫那蹩腳的英文名。
“但那只是她一廂情願。”
“但你沒有拒絕。”
“我”
“沒有拒絕,等同於給予希望,別告訴我你不懂這個道理?”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但我真的沒有半點對不起翠兒的想法。”
我撞了他手中的酒罐,示意他別光說話,“我知道,要是我,我也會那麼做。”
他喝了一口,“這麼說,你支援我的做法?”
“不。”
“怎麼?你剛才還說你也會這麼做。”
“我說了,我會那麼做。不只,我還會更進一步,做到床上去。”我又把手中的酒罐丟向路中間。“但是,我沒有未婚妻,沒有承諾,沒有責任。”
“”他又是一陣沉默。
“你縱容一個不相干的女人愛慕你,使自己的未婚妻妒忌得惱羞成怒。你成就了一個男人的形象,卻毀掉了一個愛人的信誓。如果這是你一開始的目的,我給你加三分,如果不是,就減三分。”
“我錯了。”他低下頭,像個偷了蘋果的小孩兒。
“哈哈,我醉了,現在想睡了。”我仰面躺在人行道上,感覺非常舒服。
史士紳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細雨中,他的臉上帶著笑,雨水和淚水摻在一起,早分不清楚了。
我真的困了,困到睜不開眼。
“這倆小年輕,睡馬路喝啤酒,喝就喝嘛,還隨地亂扔。”一口山東話把我吵醒。
我試著張開一隻眼睛,天已經亮了。腳下的方向,是一位掃地的老伯。
我抬起手,一邊擋住光,一邊看時間,六點鐘了。
習慣性地掏出手機,果然有珊珊發來的簡訊。她說翠兒哭著睡著了,並問我在什麼地方?簡訊傳送的時間是2點。
“起床了。”我推醒腦袋枕在石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