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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想著靳昭成的死是瞞不過嚴夫人的,而且也希望藉此讓她不要再胡思亂想,哪怕這一切都是她的計劃,靳昭成已經自願做了替死鬼,剩下的只好把該有的痕跡抹去,也就不會有什麼事。至少不會有生命之憂,其他富貴榮華,則聽天由命了。
剛邁進院子,就看到林氏從嚴夫人的屋裡出來,韶華上前打了聲招呼:“林媽媽,阿孃歇息了嗎?”
林氏顯然對韶華深夜造訪感到意外:“沒有,跟小少爺在屋裡呢,夫人有什麼事嗎?”因為上次的事,嚴夫人對她起了外心,不肯讓她就近伺候。不過林氏也心甘情願,畢竟伺候了那麼多年,她不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嚴夫人消瘦下去。
韶華笑了笑,沒有明言,“沒什麼,過來看看而已。”
告別了林氏,韶華帶著幼菡走進屋子,正好看到嚴夫人和孫子玩得不亦樂乎。和前幾日的蒼白枯瘦相比,有粉團陪伴的日子,嚴夫人的氣色顯然好多了,印堂間的陰霾之氣也驅散了不少。粉團搖著肉乎乎的小爪子,笑眯眯地朝嚴夫人的嘴巴塞去,嚴夫人假裝要咬,他連忙收了回來,讓她撲了個空,立刻就樂得咯咯咯直笑,笑完又把小拳頭伸了過去。
如此幾次,祖孫二人玩得起勁,韶華看著也覺得心裡愉悅,她輕聲走過去,“阿孃萬福。”
看到韶華進來,嚴夫人立刻收了笑臉,作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你果然是想通了,要把兒子抱回去了嗎?”
粉團聽到母親的聲音,興奮地扭頭,一看到母親到來,掙扎要逃開嚴夫人的懷抱,朝她伸出手,嘴裡咿咿呀呀地喊著。韶華看著兒子的哀求,沒走上前,只是示意幼菡上前去把他抱下去,好給她們婆媳二人有空間說話。
哪知道粉團一看到是幼菡上來,而不是韶華,似乎知道她們要把他抱走一樣,立刻轉身保住嚴夫人的脖子,死死都不肯鬆手。
嚴夫人沒想到粉團居然會這麼主動投懷送抱,眼裡也開出花,十分自然地將它抱起,可是粉團依舊不肯鬆手,生怕被人抱開。
韶華見此,也就不勉強,反正一個小奶娃也不會影響到她們談話,於是讓幼菡先行退下。笑眯眯地走向嚴夫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怎麼會,我看阿孃和粉團處得挺好的。”她伸出手指去調戲粉團的臉,他竟然賭氣地把頭轉向嚴夫人的另一邊肩膀,不肯讓母親玩。
嚴夫人也是個護孫心切的,抱著粉團,側了側身,正對著韶華,冷聲道:“說吧,又想給我講什麼道理了。”
看著祖孫這架勢,韶華知道討不了好,也就將話題轉入正軌。她端正了坐姿,臉上收起了玩笑,一本正經地說道:“有件事要和阿孃說一下,靳參將死了。”嚴夫人周身一僵,臉上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韶華接著說:“撞死在駕前,如今夫君被留在宮中,我怕會有不測。”
嚴夫人喃喃道:“他還是死了。”粉團感覺到祖母的不對勁,鬆開小手,好奇的歪著腦袋看她,又看了看母親嚴肅的表情,立刻乖巧地從她身上爬下來,坐在她腿上不胡鬧。
韶華對兒子的乖巧感到很滿意,又看向嚴夫人,疑惑地說:“阿孃早知道靳參將會自盡?”
嚴夫人也寵愛地撫摸著粉團的小腦袋,看著他邀寵地抬頭對她微笑,嚴夫人也輕輕地笑道:“他死不死和我什麼關係,再過幾天,一切就都結束了。”她要的是天衣無縫,就算平洲的事被揭發了又怎麼樣,難道徐家賀家就沒做這些虧心事嗎。靳昭成不過是替她把兩家的底給掀出來,好讓弘弋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去除掉他們。賀太后要保是她的事,只是怕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什麼意思?”韶華見嚴夫人笑得一派坦然,好似所有事情都瞭如指掌,胸有成竹,好像已經安排好所有後事和退路,她頓時緊張起來:“阿孃,你千萬不能再做傻事了。”
嚴夫人對韶華嫣然一笑,“你放心,我要死也不會死在你面前。”
韶華卻被她笑得頭皮發麻,“阿孃,能不能不提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您總得讓我明白吧。”那是一種十分詭異的笑容,好像是看破紅塵,看倦俗世,隨時要羽化登仙的笑容。
嚴夫人收了收嘴角,臉上表情漸漸變得飄忽,眼睛看著院子裡一地的月光,有些諷刺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一切不過是罪有應得罷了。就算是靳昭成,他也是死有餘辜,當年若不是因為他,夫君也不會慘死。”
韶華知道嚴夫人必然會透露點什麼,立刻緊張地俯身向前,盯著嚴夫人的眼睛不放:“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因為徐家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