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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我沒怪你們,我就是奇怪四哥哥都沒進過碧梧軒,怎麼以琛哥哥就可以進來。”兩人互望一眼,看韶華臉色並沒不悅,才戰戰兢兢地起身。
初荷躬身,謹慎地回答:“碧梧軒本就是讓娘子們住的地方,一般人都不讓進。府裡就二夫人生了娘子,就是大夫人也都從不進碧梧軒,四少爺自然不會來。八郎倒是來過幾次,不過他自有住所,也極少進來。興許是因為燕娘子搬進來,所以大夫人吩咐了守門的媽媽,才讓進的吧。”
韶華聞言,理解地點了點頭,“那他來我這裡作甚,燕綏姐姐的院子在隔壁啊。”話雖這麼說,韶華已經起身,讓初荷幫忙整理衣裳容妝,然後才衣裙款款地走出來。
以琛一身乾淨利落的碧色長衫,站在院子裡,雙手負於身後,頗有一副玉樹臨風的模樣。
“以琛哥哥萬福。”韶華提了裙角走過來,給以琛行了禮。只見他眼神炯亮,打量著韶華的,臉色不掩一抹喜色。韶華眉頭微蹙,再聲道:“以琛哥哥今日怎麼有空前來,是來尋燕綏姐姐的嗎?”
看到韶華絲毫沒有想請他進屋的意思,以琛有些訕訕然,說道:“不、也算是,只是聽著五妹妹的琴聲入了迷,走不開腳了。”眼神掃了韶華身後的幼菡初荷二人身影不動,只好清了清喉嚨,揚聲道:“曾讀過‘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我從曾聽聞,所以不以為然,如今倒覺得絕妙之極。”
“以琛哥哥謬讚了。”韶華淡淡地說。
“我說的都是真的,聽慣琴箏鼓瑟,倒是頭一回聽到琵琶,簡直如同天籟。”以琛焦急辯解。
韶華將眼神瞥向院子外,忽然有些期待綰華或者錦華經過,打量不准他今日前來的目的是什麼,考慮是要直接關門送客好,還是讓使個丫鬟出去搬救兵好。她對以琛倒不是反感,除了那一次外出,其他時候多半都是匆匆見過面便作罷。算不得討厭,也說不上好感,反正她早已說服了淩氏,壓根就把劉家的婚事放在心裡。
只是以琛卻渾然不知佳人心情,猶自津津樂道。族裡未有吩咐,可他知道,若他秋闈得中,便是李家的準女婿。而自打初次見到韶華姐妹,便對她們上心,相對於綰華的端方大度,他對韶華的直坦率性更動心。只是學業緊,而閨學的先生卻臨時告假遠行,害他想繞道,一睹佳人芳容的機會都沒有。
眼看科考在前,夫子就給他們休了幾日,斯晏早早就跑得無蹤影。他看書看得犯困,想著出來散心,不料一路卻走到碧梧軒來,更難為守門的媽媽是劉氏的人,對他根本不加阻攔。
“再過幾日便是秋闈,以琛哥哥還是以學業為重,多加複習才好。”韶華的耐性已經快要磨光。
以琛聽她口氣冷淡,面子有些掛不住,壓著心中的無奈,厚著臉皮道:“五妹妹說的是,只不過,先前五妹妹答應過給我們寫一幅字。即將考試,想藉五妹妹的墨寶漲漲運氣。”
韶華沒想到他尋了這麼個由頭,自打外出回來,她早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如今聽以琛這麼說,她倒有些不好意思。“我倒把這事給忘了。要不,我寫完讓幼菡送過去?”
“要是方便的話,現在寫也行。”看韶華斂了笑容,以琛有些緊張。
幼菡打量著韶華眉頭起伏不定,臉色沉重平靜,顯然就是對以琛毫無興趣。想著先前所犯的失誤,幼菡壯了壯膽,走上前,對韶華輕聲道:“五娘子,不是說要請燕娘子過來嗎,要不我現在去催催?”聲量不大,正好讓以琛聽到。
韶華眼睛亮了亮,不由得對幼菡刮目,故作淡定道:“也好,順便告訴燕綏姐姐,以琛哥哥在這邊,讓她快些過來。”幼菡得到主子的肯定,立刻高興地給他們行禮,匆匆忙忙地離去。伸手招來初荷,讓她把文房四寶都挪到院子來,然後才對以琛道:“孤男寡女,不便請以琛哥哥進屋,還請以琛哥哥見諒。既然以琛哥哥不嫌棄,那我就在這院子寫字吧,只是不知要我寫什麼?”
言語間,已經有兩個小丫鬟搬出一張黃花梨夾頭榫書案,牙板牆呈捲雲頭狀,四足壯碩堅實,紋理清晰可辨。初荷將筆墨紙硯一一羅列開來,選了一塊香墨,細細研開。韶華取了筆,沾了墨汁,停在案頭看著他。
“寫什麼都好。”以琛見韶華手執他送的紫毫筆,心裡一陣驚喜。
韶華頓了一下,不再過問,提筆而下,奮筆疾書。一手執筆,一手提袖,微微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腕,行雲流水間十分優美。以琛看著她秀氣的面龐上沉靜肅穆,目光如炬,人淡如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