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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丈夫的時候,李斯晉足足愣了一刻鐘,才重重地嘆了口氣。她想追問原因,可是他搖頭不答,只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切都要以自己為重。
辛子萱跟著李斯晉也有幾年了,頭一回聽到他這麼沉重的語調,一時間也嚇得不知要說什麼好,她心裡明白,定然是有什麼事他無力解決的才會這般無奈。在她心裡,李斯晉雖是出身書香世家,身上並沒有太多文人的清高自傲,凡事都願意放低自己去處理。只有他意識到自己毫無辦法時,才會出現這種無奈又沉重的口氣。而且那一夜,原本為了體諒她懷相不好,特意到外間睡的李斯晉卻跑來和她擠一張床,結果兩人整夜都沒睡好。
看到周嫣欲言又止,辛子萱好意提醒,“興勇伯府也好,三王府也好,都不是咱們能得罪的。五娘身在這個家就有她必須承擔的責任,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的。”想到周嫣的身份,她又說道:“我也希望五娘能許到個如意郎君,只是你現在緊張也沒用,我想祖父,或者是二嬸嬸都不會委屈五孃的。”
周嫣還想說什麼,辛子萱已經轉身離開,她望了望身後大堂,憋著一口氣,跟著辛子萱走出去。
此時,只剩下三個中年婦人,氣氛顯得有些嚴肅。淩氏雖和羌氏搭上話,但到底劉氏才是她的親家,論起親疏遠近,她也不好駁了劉氏的面子搶話頭。只見劉氏正一臉恬淡的笑容望向羌氏,“親家郎君今年十七歲吧,大郎當年十八歲才娶了大媳婦。”語氣輕輕像是在回憶,話裡倒意有所指。
羌氏假裝沒聽出來,笑眯眯地說道:“聽說四郎和四媳婦今年才十六。”
劉氏不慍不怒,點頭回答:“四郎和他媳婦是族裡定下的世姻親,若不是想著燕娘早年喪母,在閭陽孤苦伶仃,我倒是想等四郎春闈後再提親。”
“看來還是親家想得周到。”羌氏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就轉向淩氏,打趣地說:“生兒子跟生女兒就是不同,雖說郎君十八二十不嫌晚,可好女百家求,不早早給定門親事,怕是二十五六都要打光棍。二夫人,給五娘相看的人怕是數不過來了吧。”
淩氏餘光掃過劉氏,跟著笑盈盈地接話,“這倒沒有,五娘出年才及笄,按這京裡的規矩,都是及笄後才開始相看的。”
“原來是這樣啊,這麼說,我家攸寧還是有機會咯。”羌氏揚起眉頭,露出一臉驚喜。
可淩氏還沒開口,劉氏就接過話,“只怕我這二弟妹不捨得這麼快把五娘許出去。親家有所不知,五娘是在外家的,自小沒在跟前長大,這才接回來不到兩年,疼都還不夠,哪捨得這麼快就嫁出去的。”淩氏聽到劉氏接茬,心裡氣得牙癢癢的,雖然她說的也沒錯,可是自己這個做親孃的都還沒開口,當伯姆倒爽快地幫侄女回拒了親事,想想心中一肚子怨火。可是她也不好反劉氏的話,生怕被羌氏以為她巴著把女兒往外趕,只好在一旁乾笑著。
羌氏看她們妯娌臉色各異,笑了笑,“那倒也是,做女兒時父母都捧在手心當寶貝疼著,嫁出去當媳婦的,再怎麼嬌養也養不出家裡的米水好。”羌氏故意無視劉氏臉上微微僵化的笑容,還開口安慰淩氏:“咱們都是過來人,這種事我明白。”
淩氏有些感激羌氏給膽階,心裡對劉氏恨不得破口大罵,看到她尷尬也不願意幫忙圓場。
自古以來,除了婆媳、姑嫂、妯娌,還有一種關係也是最不好相處的,那就是婆婆和岳母。要是女兒在家不受寵的,那倒還好,像辛子萱這種被護在手心長大的娘子,嫁到夫家以後,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在家舒坦。羌氏原也是理解的,可是知道劉氏的諸多作為後,也忍不住冷聲哼哼,只不過看在女婿和親家公都站到女兒那一邊,她才勉強對劉氏打起笑臉。
女兒也看了,訊息也有了,羌氏小坐了一下,就起身告辭。淩氏對長嫂方才的行為懷了一肚子火,也不願跟她多坐,跟著羌氏的腳步,也離開了煦園。
韶華正和燕綏準備出門,卻被告知不必過去,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抱怨起來。
“這個攸寧!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會變成這樣!”韶華真想立刻衝去將軍府,找攸寧好好算一賬。
她踱步回屋裡,想著燕綏剛剛來告知的訊息,心裡亂成一團,暗暗臭罵攸寧沒事找事。她被弘方擺了一道已經夠鬱悶了,正著急地等待蘭芝的訊息,沒想到攸寧卻趕來湊熱鬧。就算是想替她解除危機,也不需要用這麼驚悚的辦法吧,這萬一真成事了,難道她還得嫁給攸寧不成。就算攸寧長得再好看,可在她心裡,攸寧就是弟弟,她可沒這種的興趣。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