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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愷之只恨自己根本無力抬頭扶額,只能翻了白眼。“二爺,這不一樣。”
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跟他開這種玩笑。
“怎麼個不一樣法。”弘弋還不死心。
嚴愷之徹底被弘弋激怒了,抬起滿是冰霜的臉,凌厲的眼眸不避諱地直視弘弋,一字一頓地說:“我為二爺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還不足以換蘭芝一條命嗎?二爺曾答應我一定會讓蘭芝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現在您卻背信您說的話,實在是”宋煜一開始沒把弘弋和嚴愷之的話當回事,習慣他們的說話方式,可是聽嚴愷之越說越不對勁,他急忙高聲大喊:“嚴愷之!”
就算弘弋對他們再好,就算嚴愷之和弘弋之間交情再深,可到底如今一個是君,一個是臣,一個天一個地。現在弘弋臉上沒有表現,可不代表他心裡就沒有怒氣,哪個帝王能容許臣子這麼無禮。宋煜心裡急得冒汗,雖然知道嚴愷之雄妹妹,可是這麼放肆的舉動,真擔心弘弋會立刻翻臉。
但弘弋沒有,他輕笑的眼睛連眨了一下都沒有,宋煜急忙擠過去,抓著他的肩膀,一邊對他使眼色,一邊衝他怒罵:“嚴愷之,你是瘋了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萬歲、二爺,你就當我是拍馬屁也好,我必須跟替二爺出這口惡氣。你想想,當初要不是二爺拼死把你救下來,你以為你還有命活著?福林走了,你別以為這事是你扛下來的,是二爺替扛著!你昏迷不醒的時候,二爺幾乎三天一次派人來,五天一趟微服出宮,要不是念著這些年的交情,二爺這九五之尊至於為你做到這種地步!”
這些話不但是說給嚴愷之聽,也是說給弘弋聽,生怕他一個念頭轉不過來就會變臉。
嚴愷之也恢復了理智,“我知道二爺對我恩重如山,但蘭芝只是個孩子。”
弘弋居高臨下地把嚴愷之的沮喪表情收入眼底,他終於收起笑容,淡淡地說:“比起江山,你覺得哪個更重要?”
嚴愷之表情一滯,凝眉望著弘弋平靜的臉,艱難地說出:“其實可以”
“其實可以什麼?你確定你現在能替我上戰場?”弘弋譏諷地掃了他一眼,見嚴愷之有意識自己的力不從心,他又道:“就算能,我也不可以讓你去冒險。你以為我為什麼會保住你的命,不只因為我們的交情,更因為我的江山需要你。”
弘弋直白的話語如同一把刺刀,狠狠扎進嚴愷之心中,他知道這是實情,也知道所謂伴君如伴虎,可他萬萬想不到居然是要以犧牲蘭芝的幸福為代價。
一旁的宋煜聽得有些驚訝,正要開口,被弘弋一個眼神嚇得雙手捂嘴,不敢出聲。弘弋冷冷地看著嚴愷之,“你比誰都清楚,我是怎麼坐上這個皇位的,身邊還有多少內奸外敵,你又答應過我什麼。”嚴愷之默不作聲,弘弋卻咄咄逼人,“你心裡比我更清楚,是誰想置你於死地。蘭芝要是不嫁,那她只能嫁給賀家人,捏在太后手裡,你覺得哪個好一些。”弘弋深吸一口氣,“你放心,多羅王妻妾無數,憑他這把年紀也沒精力了。只不過是彼此捏著把柄罷了,待我肅清內賊,親自出關,迎蘭芝回京。”
弘弋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嚴愷之也已經無話可說,只是閉著眼,凝眉不語。
忽然間,屋子裡的氣氛沉悶壓抑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幸好有宋煜出聲打了圓場,才把弘弋請出了屋子。
“二爺,您都知道他疼蘭芝疼得跟塊寶似的,您又何必刺激他。”宋煜訕笑道。
弘弋鄙視地瞄他一眼,“刺激他的人是你吧,誰讓你跟他提起的。”居然還怪到他頭上來的,要是宋煜不提這事,他也犯不著和嚴愷之鬧翻。
“那、那畢竟是他妹妹,我總不好瞞著。”宋煜被弘弋的目光瞪得有些心虛,只好轉話題,“不過,二爺剛剛為何不告訴他實情?”
“告訴他實情?讓他知道他的性命是蘭芝保下來的,那他非得從床上滾下來不可,就算用舌頭走路,他都會滾進宮去阻止。”弘弋翻了白眼,要是讓嚴愷之知道蘭芝自願請求代嫁時,他都嚇到了,還以為是賀太后的主意。可是聽完蘭芝的請願後,弘弋忽然有些羨慕嚴愷之,或者有些嫉妒嚴愷之。
他有他想保護的人,也有人願意為他付出生命,不是因為興勇伯府的郎君,也不是因為皇帝跟前的紅人,僅僅是因為他是嚴愷之。弘弋又何嘗不知道蘭芝對嚴愷之來說是什麼意義,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走到一步,畢竟他不希望毀了他和嚴愷之這麼多年的情誼。哪怕他登上皇位,看著他恭敬地臣服在他面前,可他心裡還是把嚴愷之當成至親至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