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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手,看著青嵐送來的飯菜卻毫無胃口。
“姐姐多少吃一點罷。”青嵐擔憂地道,“這些菜清淡不會刺激傷口,還有解毒的藥膳在裡面,姐姐多吃些,傷口才能好的塊。”
她說著,垂下白皙的螓首:“我、我也希望姐姐能快些好起來,我在王宮裡無親無故,現在人心惶惶,我、我也好害怕。”
我安撫了青嵐道:“反正離新帝下訪也沒幾日了,只要能太太平平地混過這幾日就好。”言至此,我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青嵐,有些話,我這個做姐姐必須要同你講,皇宮不如你想象的那般,你在這裡,對付一個瀧顏尚且要受氣,等入宮去,面對那麼多嬪妃,你又該如何自處?聽我的話,莫要去招惹這些是非,你此次能入宮獻舞,王上一定不會虧待你們,日後想必還會長留你們在宮中做事,不愁吃不愁穿,過了年紀出宮也方便,總好過冒險入宮。”
我這樣想倒是相當認真的,青嵐還小,才十六歲。若是真的被寧夜看上我腦海中想起蘇思毓的話,寧夜已變了,他或許會變得和父皇一樣,只把女人當做政治的工具和玩物,我不想青嵐涉險。她若是還想高攀富貴,大不了我去同蓮真求情,日後將她賜婚給沂州貴族,想來也比入宮強得多。
可惜,青嵐卻生生地將我的話扭曲了,輕咬了下嘴唇道:“我知道姐姐看不起我我姿色不如姐姐,舞技不如瀧顏”
我看著她妄自菲薄的樣子,心中有些動怒了,忍不住話說重了:“你真是糊塗!我若是看不起你,怎麼會告誡你這些話?青嵐,一條蝮蛇尚且能把你嚇成這樣,更何況後宮諸多是非,人心險惡又豈是你能應付的?一條蝮蛇,一碗毒藥,就可能讓你死幾千次都不夠!”
我狠狠地說著,青嵐臉色一變,忽地站起身來道:“姐姐莫要說這些話來嚇我。姐姐口口聲聲把自己說得多清高似的,為何還要去替蘇大人擋那條毒蛇?難道姐姐不是想借此引起蘇大人的注意,好攀附富貴,一步登天麼?可姐姐真是糊塗!誰都知道,蘇大人是鳳華公主的駙馬,對公主一往情深,誓不再娶。這個算盤,怕是姐姐打錯了罷!”
青嵐的話像一盆冷水迎面潑來,我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她像是也意識到自己說錯的話,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慍怒的眼神卻緩和了下來,看著我面色不佳,立刻滿面愧疚地撲到我身邊道:“姐姐贖罪,方才,方才青嵐說錯話了青嵐,青嵐不是那個意思”
我卻聽不進了,懨懨地擺了擺手道:“你走罷,我累了。”
她怯生生地看著我,還想再說什麼,我卻躺了下下去不再理她。她最終只好欠身道:“那姐姐好生休息罷,青嵐稍後再來。”
她說罷,正要款款離去,門卻忽然開了,她見到來人微一驚訝,立刻俯身行禮:“王上。”
我聽到來人的名號,更加不情不願地往被子裡鑽。
“下去罷。”蓮真淡淡地遣走青嵐,慢慢走到我床邊。
我頭上蒙著被子,雖然透不過氣來,也總好過去看蓮真此時的表情。方才我同青嵐的對話他一定聽進去了,現在一定滿臉嘲諷地看著我罷。
果不其然,蓮真開口,涼涼地道:“你這個毛病到底要吃幾次虧才能改?”
聞言,我在心中默默流淚
其實青嵐也好,雲眠也好,寧夜也好。都是我自以為是,自以為能義無反顧地護得了他們,到頭來發現,他們沒有一個人需要我保護,確實我自己被人再三利用不自知,落到今日這個下場。這真叫是一個,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不如自掛東南枝
我嘆了一口氣,從被子裡慢慢地鑽出來,不悅地瞪了蓮真一眼,似諷非諷地道:“奴婢天生愚笨,哪裡比得上王上您懂得玩弄人心。”
蓮真坐在床頭,宗袍早已換成一身月白色的常服,正一手支著精緻的下頜,勾起嘴角淺笑道:“是你自個兒蠢,還來怪我聰明。”
這個人怎麼跟慕越一樣討厭啊!
我乾脆不理他,也沒心情用膳,把青嵐送來的食盒推到了一邊。蓮真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輕笑一聲道:“我若說這些菜都是蘇卿史做的,你是否會有胃口些?”
我詫異地抬起頭,看到蓮真嘴角噙著笑意,目光卻是冷然如冰。
我再將食盒拿過來一看,裡面全是我愛吃的菜,甚至還放了一盒綠豆酥。我挑動筷子嚐了一口,味道不鹹不淡,十分符合我的口味。
蓮真看到我放心大膽地吃起來,墨瞳中升起一抹自嘲的意味,生冷道:“果真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