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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我的這幅皮囊,公主想要的,恐怕是我為臣的這顆忠心罷。”
我不語,只是抬手又斟了一杯酒。
蘇思毓年紀輕輕,卻能爬上九卿之首的位置。除卻家世,更重要的是他為人心思縝密,懂得把握時機,否則以他毒舌好譏諷的品性老早被人彈劾到天邊去了。
既然他不傻,我跟他裝傻實在沒有必要。我飲下一杯溫酒,笑著道:“雲眠是個聰明人,我便不妨把話直說了,我想同雲眠說些本不該說的話,不知雲眠願不願意聽我吐這個苦水?”
蘇思毓一手握住扇骨,莞爾道:“我自當洗耳恭聽。”
我慢慢靜下心來,抬頭看了看嬌豔欲滴的海棠花,幽幽地道:“雲眠,不知你可曾聽說過,其實我有一個皇兄。”
蘇思毓的眼神亮了亮,道:“可是兩年前被貶為庶民的三皇子殿下?”
我微微頷首,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的皇兄並未犯下過任何過錯,他唯一的錯,便是生在了帝王之家。”
蘇思毓不言,只靜靜地看著我。
“當年國師曾為我們兄妹倆卜過一卦,卦辭說雙生龍鳳,必有一失。就是因為這個卦辭,我的皇兄才會無故被貶。”我道。
蘇思毓的眼中盈滿了疑惑:“國師不是兩年前便病逝了麼?”
“確實如此。”我道,“兩年多前,我父王欲立儲君,命國師卜卦,國師便卜了這卦,結果卦辭出來沒多久,他便病逝了,宮中還有人傳言,他是洩露了天機遭了天譴,才會突然暴斃。”
蘇思毓“嗤”地一聲笑出來:“還有這種說法?我反倒覺得此事另有隱情。”
我轉過頭來望著他:“隱情?能有什麼隱情?”
他展開扇子,復又合上道:“我只是胡亂猜測罷了,畢竟那時候的事我不曾經歷過,只是聽公主這麼一說,覺得有些可疑罷了。”
他這樣一說,我便也覺得有些奇怪了。
兩年前多前,我大約只有十五歲,那時候我還見過國師,記憶裡國師還很年輕,總穿著一件暗紅色的神官袍不苟言笑。那年他突然病逝的這件事被宮裡人穿得神乎其神,以致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國師暴斃,皇兄被貶。這兩件事如今看來,確實到處充滿了疑點。我越想越覺得別後冷汗涔涔,總感覺幕後有一個人在推波助瀾。
看我臉色有些不對,蘇思毓連忙笑著撫慰我道:“只是我一時口快隨意說的話,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希望是我多慮了。”我說著又飲了一杯酒,苦澀道:“身為皇嗣,腳下時常是如履薄冰,也許一步走錯,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蘇思毓淺淡地笑了一笑:“如此說來,公主是希望微臣來替你分擔?”
本來還想跟他繞個大圈子,潛移默化地告訴他:雲眠啊,你不要看我是公主,其實我日子不好過啊云云。結果他這樣一直白,我還存在肚子裡準備吐的苦水生生嚥了下去。
面上微微有些掛不住,我悶頭喝了一杯酒,道:“既然雲眠把話挑明瞭,我也就不矯情了,確實,我想要的是你為臣的那顆忠心,且是一顆忠於我的心。”
後院海棠花開得正盛,觸目所及皆是一片盎然的嫩粉。我從蘇思毓的身上挪開目光出神似的望著海棠,其實心中在打鼓。
這兩年,雖然我同蘇思毓走得近,在一起玩得挺開,他也曾說過一些不痛不癢的曖昧話。可是我同他之間的關係始終是隔著一片霧,要說完全沒有隔閡那也確實不太可能。我如今卻要他把一顆忠臣之心奉上,實在是太突然了些。
是故我現下等待著他的回應,心情十分忐忑。
未料沉吟了片刻後,蘇思毓笑道:“我原以為公主把一切看得很透,卻未想到公主實則,也是惦記著皇儲這個位子的。”
我轉目不動聲色地望著他。
果然,我只點撥了幾句,蘇思毓就看透了我的用意。
我天生並不是個作皇帝的料,作公主都是勉強。原本我對皇儲皇位一干都沒有興趣,但自從兩年前,皇兄被貶,我被推上風尖浪口後,我的處境便已由不得我天真了。
既然已經被父王推到層層瓊樓之上,想下來就沒那麼容易了,也許一步走錯,就會摔得粉身碎骨,更何況,我身上肩負的,不止我一人,還有寧夜皇兄。
我深深地看了蘇思毓一眼,嘆道:“我走到這一步,有一些是情非得已,有一些是我咎由自取。不過無論原因如何,結果都已造成了我不得不背水一戰。雲眠,你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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