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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皇甫從來沒有好感。一切變故開始於驚蟄那天,那天慕姑娘見過皇甫伯母,也許正是那次見面讓慕姑娘改變了對皇甫勁的態度。而程西樾神情異樣、腳步匆遽地從塾長院子裡出來,也許是得知了自己和皇甫家的某些淵源。其後程西樾去見柳尚書,柳重櫻小姐終於在皇甫家出現。世事難料,面前這兩個相互冷淡甚至厭惡的人,背後已經有了婚約。 遲鈍的廖羽遲沒有注意身邊唐賦的反常沉默,正掏錢替程西樾還債。“數目不對。”程西樾走過去,從小山手裡撿去幾文。“還要留幾個做本錢?早晚輸給我,何苦小氣來!”小山撇著嘴,拿著陀螺跑走了。
“總有一天贏你。”程西樾看著小山的背影沒入亂絮,轉身把錢遞還廖羽遲。
廖羽遲不接,只管仔細看程西樾的臉,“西樾兄近來瘦了。”程西樾怔住,過了一會慢慢垂下眼睛,將那幾枚銅錢收進袖中。“厚臉皮的傢伙!小羽總被他佔便宜!”皇甫勁在一旁為那些銅錢鳴不平。
“想起來,我從洛陽帶回兩本舊樂譜。”廖羽遲迴身走向行李。臭小子是不是會給人家下咒啊?小羽從前出門都沒有給同窗帶禮物的細心,如今怎麼就——皇甫勁納悶未畢,忽然擔憂。“老程你說實話,這些天你都幹什麼了?我知道漁舟今天就要回來了,她出門買茶根本沒帶你同去!那她——春假裡有沒有和你聯絡過?”漁舟沒和這小子同去算是好訊息,可如果這小子給漁舟下咒,讓漁舟對他念念不忘可憐我還活不活!“漁舟很忙。”程西樾淡淡道,目光掃過若有所思看著自己的唐賦。“是嗎?那就是沒聯絡過?漁舟出門這麼久,從來都沒有聯絡過你!”皇甫勁頓時欣喜得精神百倍,“你小子太無知了!這根本不是漁舟忙不忙的問題,這其實說明了很多問題!說明漁舟並不更看重你!上一回她拿你當擋箭牌,想難為我一下,那是女孩子撒嬌的一種方式啦!憑我的情場經驗,早就看出來了!”“佩服,大少的經驗原本豐富。”程西樾冷笑,“大少和眾多表妹之間的風流韻事,玉木小居豔羨的茶客沒少談論,我和漁舟也聽了許多。”“啊?怪不得漁舟忽然不理我!”皇甫勁終於找到自己被冷落的原因,委屈得捶胸頓足,幾乎要落下淚來,“漁舟誤會我了呀,我就是長得倜儻風流,骨子裡再老實正經不過了,柳下惠和孔聖人也和我沒的比!那些蠢表妹一相情願歪纏我,實在不是我的錯,我對漁舟一片誠心,寸心可表,痴心可鑑日月,漁舟不該誤會我啊” 程西樾丟下哀怨連篇的對手,走去廖羽遲身邊。“傳說中,司馬相如為卓文君彈的那曲?”程西樾看著廖羽遲手裡的舊樂譜。
“賣琴譜的人說和現今常聽到的不同,是《鳳求凰》的別一種版本,”廖羽遲將樂譜遞給程西樾,“我見西樾兄書架上收集了許多舊樂譜,想著你或許喜歡。”“從前沒有見過這一種。”程西樾翻弄樂譜,用似乎不經意的語氣道,“唐公子今日倒沉默得很,陰天心情不暢快?不如過來研究一下樂譜,解解悶。”“程兄好意心領,我對樂譜興趣不大。”見自己沉思默想的觀察讓程西樾失去耐心,唐賦只得苦笑著轉開目光,“皇甫,你這出哭戲應該在慕姑娘面前唱,現在發揮浪費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幸虧你提醒!”皇甫勁立刻收起捶胸頓足,急急啟動馬車,“還是趕去玉木小居要緊!夥計說漁舟今天就要回來了,我一定要做漁舟回來後見到的第一個茶客!我要向她剖白心跡,要向她申訴我的大冤屈!”坐在皇甫勁身邊的唐賦回過頭,看著被馬車拋在後面的,越來越遠的小村。
他看見廖羽遲抬起手,拈去落在程西樾髮間的柳花。程西樾垂著頭繼續看樂譜。
程西樾曾經避開慕姑娘代為整理髮絲的手,現在卻沒有避開廖羽遲。這個人裝扮成男子後,真的就此忘了自己是女兒家?在小羽面前,她真是沉著得很。如雲似雪的柳花在春陰中飛揚飄蕩,終於隔斷了唐賦的視線。西樾只是仰慕中山塾長一手好畫,自惜無緣跟隨學習,所以今日才在塾長的書房外徘徊是程西樾驚蟄那天說的一句謊話。可是廖羽遲記著這句話,春假後開課的第一天,他引程西樾去中山塾長家執弟子禮。“不像嘛。”塾長手捻鬍鬚打量面前垂首肅立的新弟子,“廖羽遲,這就是你那位在青葉名動一時的小朋友?”“是的,塾長。”廖羽遲答道。“意外呀,我還以為今晚你會領來一個扎手紮腳的刺頭,原來叫許多老先生頭痛的狂狷人物,只是個弱質少年。”塾長笑著搖頭,“程西樾,你如今也算書塾學生裡的成名人物,聽說你近來倒老實了許多,很改了些初來時孤傲決絕的脾氣。”“塾長誤聽了,學生初來時只有一味毛糙,‘孤傲決絕’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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