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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的棠兒好奇地伸出手去,一顆亮點被他引得站在他手背上,仔細一瞧,正是隻極小的蝴蝶,蝶翅半透明間閃著微弱的光。漸漸地,蝴蝶越聚越多,棠兒小手一揮,剎那間,蝴蝶四散,星星點點的微光彷彿是仙境的塵埃一般迷人絢爛。
“西面緊鄰潮生海,懸崖峭壁鱗次櫛比,尋常守衛就十分鬆散,東面連線主路直通宴席廣場,想要混進來並不容易。”方袍分析道。
“這些蝶蠱我養了一個多月了,用了露香一段尾巴摻了松苛酒浸泡著,所以對沾了魔界氣息的人特別敏感。本打算設在咱們嫁鋪周圍,如今用在鳳王這宮殿也是一樣。只是,東西兩處都丟了不少,照這情形看來。。。”紅茸悠悠然原地轉了一圈,蝶蠱盡數被攏進了她袖子裡頭,再一收一放,立時全然不見了蹤影。
“照這情形看來如何?”裴鳳姜遠遠走了過來,面上依舊優雅從容,只是眉心微皺,露了些心緒來。
“昨天我已檢查了魚嬋身上的蝶蠱,劑量並不大,西面雖是懸崖峭壁卻也並非無法翻越,且遺失的蝶蠱與魚嬋身上的相當,料想她應是趁著咱們疏於防範的空子從西面進來的。”紅茸渡了一步,緩緩說道,“而東面的蝶蠱損失量極大,我尋思著應是另外還有個與魔界極有關聯的人物,也進了這冼梧宮裡頭。”
“紅茸娘子是說,不僅魚嬋來自魔界,另外還有一個什麼人,昨晚也進了冼梧宮,並且此人大有來頭?”裴鳳姜雙眉緊皺,心下驚詫萬分,昨夜一場驚心動魄尚未消退,不料有魔界中人當時也許就在眾人身周不遠處,且沒有一人發現,若不是紅茸早早佈下蝶蠱,恐怕此人來去無痕,誰也不會有所覺察。
方袍也一臉的嚴峻,天下第一的靈樓樓主也未發現的魔界中人,恐怕不是一個外來之人。
“應是一個內鬼,”紅茸站在池水邊,懷裡紅棠啃著小手,一派純然溫柔之感,卻說著此刻最詭異的推論,“一個非常熟悉冼梧宮,以及鳳王你的人。”
這時,一隻白鴿從池水之上飛速掠過,裴鳳姜一挑眉,縱身踏水而過,伸手就要擒住那鴿子。
一道素白的衣袖飛擊而出卷向他的手腕,一揮手,衣袖纏得更緊了,裴鳳姜雙手一錯一掙,只聽得布料撕碎的聲音頓起,但就在這一揮一錯之間,白鴿早已沒了蹤跡。
裴鳳姜掠回岸邊雙手負於背後,面上帶著一絲不鬱。“誰?”
一襲樸素白衣,乾淨得不能再幹淨,一張雅緻面孔,優雅得不能再優雅,景千妍從對岸水榭裡緩緩走了出來。
“鴻鵠景千妍,叩見鳳王、紫玄王妃。”一絲不苟的叩拜,倔強白皙的脖頸,卻讓池岸邊三人都微微皺了眉,唯有棠兒依舊猶不自知地吮著指頭,津津有味。
“景千妍小姐好大的面子,冼梧宮竟能隨意進出,就連鳳王看中的一隻小小白鴿也敢出手攔阻。”方才並未察覺有外人在場,景千妍是在白鴿出現的時候過來的,她怎會不知?紅茸慢吞吞拿著塊帕子替棠兒擦了擦嘴角,彷彿剛才召喚蝶蠱的不是她,說著奇怪推論的也不是她。
“千妍不敢,只是昨夜宴席表演後身子不大爽利,便得鳳王恩賜在偏院歇息了一晚。現下身子已無恙,便尋思著來叩謝聖恩。方才詢問宮人才得知鳳王往無煞池這來了,哪裡知道剛一踏上水榭便瞧見鳳王要殺那鴿子,於心不忍就出了手,還請鳳王重責!”不見了初時的嬌妄,如今變得畢恭畢敬的景千妍倒叫紅茸勾了一勾嘴角,好一個無辜的意外之人。
臉上不動神色,手裡悄悄放了幾隻蝶蠱出去,果不其然,蝶蠱扇了扇翅膀,立刻吸附到景千妍的衣袖之上,消失不見。
“罷了,起吧。”裴鳳姜將紅茸的小動作盡數收進眼底,卻未有多言,似是漫不經心地吐了幾個字。
“夫君!”此時遠遠一聲喊,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只見一面上紅色胎記的女子,高高地提著裙襬向這邊飛掠而來。
裴鳳姜心裡覺得這一聲“夫君”分外受用,又瞧見姜蔚然提裙奔跑的狼狽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景千妍卻忽然變了臉色,驚恐地扭過頭去盯著姜蔚然看著,似乎是白日裡見了鬼,那一聲“夫君”在她耳裡尤其刺耳難聽。
“喲,這不是未來鳳後麼?”紅茸捂了嘴笑道:“若是叫紫七瞧見定是要捶胸頓足喊著‘注意儀態’!”說著說著忽地頓住,愣了片刻方才又露出個自嘲的笑來。
裴紫七,我問你那聲娘子做不做得數,你為何就捨不得答我,是不知,還是再也騙不得我了?
方袍握著碗的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