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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下終於說出了損失程度:‘我的情人突然就減少了50%。’我頭都大了,大聲問她:‘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氣死?’她又害怕又心疼,把我摟在懷裡,一邊撫摸著我的頭髮,一邊還委曲地說:‘我都不想說了,你偏問。’他媽的,倒成了我的錯。”小郎搖搖頭,一口氣喝光了杯裡的啤酒。
汪虹笑得彎下了腰。
汪虹很快和小郎成了好朋友。他們一塊兒考了駕駛證,雖然眼下還沒錢買車,心裡還是很得意的。他們經常一塊兒出去遊玩,查理橋、皇宮和維希赫拉德城堡都留下了他們結伴而行的足跡。他們在酒吧裡談天說地,汪虹愛說的是詩詞曲賦,而小郎善講的是西洋歌劇,什麼卡門,什麼高音C,什麼蝴蝶夫人,無所不知。他說如果有了錢,他一定要去學歌劇。汪虹在大學時也參加過一些歌劇片段的校園演出,因此也不陌生。有一天晚上,小郎急如星火地趕來,說是布拉格歌劇院正在上演《茶花女》,今天是最後一場。待他們倒地鐵換巴士地趕到時,不但戲已開演,而且票已售罄。望著金碧輝煌的歌劇院,小郎失落極了。汪虹安慰他說沒關係,布拉格是個音樂名城,很容易看到世界級的歌劇演出,以後我讓大姑天天看報,一有演出就通知你。小郎嘆口氣,說也只能這樣了,我們去河邊走走吧。
歌劇院就在美麗的伏爾塔瓦河邊,正值溫暖的夏夜,橋上游人如織,水面上遊艇穿梭,燈火通明。小郎望著黑黝黝的水面,突然放聲高唱《茶花女》中那激動人心的《飲酒歌》:
“啊,讓我們高舉起歡樂的酒杯,
杯中的美酒使人心醉。”
那聲音在靜夜裡竟如穿雲裂石一般。行人駐足,河邊相擁的情侶們也紛紛回過頭來。汪虹先是吃了一驚,還有些嗔怪他的唐突,但立刻就被熱烈的歌聲所感染。當小郎唱罷阿芒的段落,該瑪格麗特了,他對汪虹大喊一聲:
“唱!”
汪虹竟然聽從指揮,張口就唱了起來。開始聲音還有些羞怯,但很快就熱情奔放。雖然不及小郎那樣嘹亮悅耳,但也收放自如:
“這樣歡樂的時刻雖然美好
但忠實的愛情更可貴。”
小郎讚許地點點頭:
“當前的幸福莫錯過,
大家為愛情乾杯。”
汪虹也完全陶醉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青春好像一隻小鳥,
飛去不再飛回。”
該是阿芒和瑪格麗特的合唱了,小郎一把擁汪虹入懷,兩人相互望著含情高歌:
“請看那香檳酒在杯中翻騰”
一曲歌畢,突然掌聲四起。原來很多遊人循聲走來,靜靜地圍在他們身邊。汪虹臉紅了,拉著小郎鑽出人群就跑。
身後是一片笑聲。
汪虹在布拉格的戀愛正式開始。
她至今說不清楚自己對這段愛情的感覺,或者說有一個準確的定位。得到它時沒有喜極而泣,失去它時也沒有痛斷肝腸。離別時沒有纏綿無盡的思戀,重逢時也沒有相擁相吻的浪漫。但汪虹就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在一起就快樂,就開心,就喜悅,甚至兩個人在一起憂傷也是美好的。小郎毫無疑問也喜歡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不僅有異性的溫存,有情人的呵護,更有汪虹背後那位神通廣大的瓦哈洛娃女士——這可是一筆無形資產呀。
不久,老闆娘前往法國定居,這裡的生意全部交給曹先生打理。
老闆娘走了,歡笑和精美的上海菜也走了。一座大HOUSE鴉雀無聲,正在汪虹寂寞惆悵難以排遣的時候,一件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了。
說實話,汪虹在這家公司還是賺了一些錢的。瓦哈洛娃手裡有的是客戶,1992年的中國貨在捷克賣的又是天價,怎麼會不賺錢?老闆娘在的時候,樂得見汪虹多賺錢,道理很簡單汪虹賺得愈多就證明貨賣得愈多,貨賣得愈多老闆娘自己就賺得愈多。
老闆娘走了,曹先生就不這樣看了。他實際上也是一個打工仔,老闆賺多賺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首先希望的是自己能多賺一點。看見汪虹憑藉瓦哈洛娃的關係不費力就賺錢,心裡很不舒服。老闆娘一走,他就跟汪虹唸叨說老闆娘把價格定低了,這麼做公司就沒錢賺了。汪虹聽不明白,以為他在為老闆娘操心呢,還感動了一陣子。
有一天,瓦哈洛娃又介紹來一個客戶,是南斯拉夫人。那邊兒正在遭受國際制裁,啥都缺,一下就要了半個集裝箱的貨。
客戶走了,曹先生把一疊錢放在汪虹桌上,說這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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