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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小屋,那裡有一個警官把我們罪犯的姓名以及他被控殺死的兩個人的姓名都記錄了下來。這個警官是個面色白皙、神情冷淡的人,他機械而呆板地履行了他的職務。他說:“犯人將在本週內提交法庭審訊。傑弗遜·侯波先生,你在審訊之前,還有什麼話要說嗎?但是我必須事先告訴你,你所說的話都要記錄下來,並且可能用來作為定罪的根據的。”
我們的罪犯慢慢地說道:“諸位先生,我有許多話要說,我願意把它原原本本地都告訴你們。”
這個警官問道:“你等到審訊時再說不更好嗎?”
他回答說:“我也許永遠不會受到審訊了呢,你們不要大驚小怪,我並不是想要自殺。你是一位醫生麼?〃他說這句話時,一面把他的兇悍而黧黑的眼睛轉過來瞧著我。我說:“是的,我是醫生。”
“那麼,請你用手按一個這裡。〃他說時微笑了一下,一面用他被銬著的手,指了一下胸口。我用手按按他的胸部,立刻覺察到裡邊有一種不同尋常的跳動。他的胸腔微微震動,就象在一座不堅固的建築中,開動了一架強力的機平時的情形一樣。在這靜靜的屋中,我能夠聽到他的胸膛裡面有一陣輕微的噪雜聲音。
我叫道:“怎麼,你得了動脈血瘤症!”
他平靜地說:“他們都這樣說。上個星期,我找了一位醫生瞧過,他對我說,過不了多少天,血瘤就要破裂。這個病已經好多年了,一年比一年壞起來。這個病,是我在鹽湖城大山之中,由於飽經風霜,過度操勞,而且又吃不飽的緣故所引起的,現在我已經完成了我的工作,什麼時候死,我都不在乎了。但是,我願意在死以前,把這件事交代明白,死後好有個記載。我不願在我死後讓別人把我看成是一個尋常的殺人犯。”
警官和兩個偵探匆忙地商量了一下,考慮准許他說出他的經歷來是否適當。
警官問道:“醫生,你認為他的病情確實有突然變化的危險嗎?”
我回答說:“確是這樣。”
這位警官於是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了維護法律起見,顯然,我們的職責是首先取得他的口供。先生,你現在可以自由交代了。不過,我再一次告訴你,你所交代的都要記錄下來的。”
“請允許我坐下來講吧。〃犯人一面說,一面就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我的這個血瘤症很容易使我感到疲乏,何況半個鐘頭以前,我們鬥爭了一番,這絕不會使病情有所改進。我已經是墳墓邊上的人了,所以我是不會對你們說謊的。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千真萬確的。至於你們究竟如何處置,這對我來說,就無關緊要了。”
傑弗遜·侯波說完這些話以後,就靠在椅背上,開始說出了下面這篇驚人的供詞。他敘述時的態度從容不起,並且講得有條有理,好象他所說的事情十分平淡無破。我可以保證,這起補充供詞完全正確無誤,因為這是我乘機從雷斯垂德的筆記本上抄錄下來的。他是在他的筆記本中,把這個罪犯的供詞按照他原來的說法,逐字逐句地記錄了下來的。
他說:“我為什麼要恨這兩個人,這一點對於你們說來,是無關緊要的。他們惡貫滿盈,他們犯了罪,害死過兩個人——一個父親和一個女兒,因此他們付出了他們自己的性命,這也是罪有應得的。從他們犯罪以來,時間已經隔了這麼久,我也不可能提出什麼罪證,到任何一個法庭上去控告他們了。可是,我知道他們有罪,我打定主意,我要把法官、陪審員和行刑的劊子手的任務全部由我一個人擔當票來。如果你們是男子漢大丈夫,如果你們站在我的地位上,你們一定也會象我這樣乾的。
“我剛才說到的那個姑娘,二十年前她本來是要嫁給我的,可是她卻被迫嫁給了這個錐伯,以致使她含恨而死。我從她遺體的手指上把這個結婚指環取了下來,當時我就發過誓,我一定要讓錐伯瞧著這隻指環斃命;還要在他臨死的時刻,讓他認識到,是由於自己所幹的罪惡,才受到了懲罰。我萬里迢迢地踏遍了兩大洲,追蹤著錐伯和他的幫兇,一直到我追上了他們為止,這隻戒指都一直帶在身邊。他們打算東奔西跑,把我拖垮;但是,他們是枉費心機。即使我明天就死——這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在我臨死的時候,我總算知道了: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工作已經完成了,而且是出色地完成了。他們兩個人已經死了,而且都是被我親手殺死的,此外,我就再也沒有什麼別的希望和要求了。
血字的研究十三 再錄華生回憶錄(2)
“他們是有錢的人,而我卻是一個窮光蛋。因此,我要到處追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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