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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抹，只是尋常道姑打扮，但完全掩飾不了的她的國色天香。沒有上妝的臉龐，一樣顯得儀態出眾、豐容靚飾；簡單清雅的衣著，非但不覺得寒酸，反而越發襯托著她的清秀脫俗、纖塵不染。

讚歎歸讚歎，美女的問話還是必須回答的。盛衝陽言簡意賅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得江雪梅也不禁顰起了眉頭來。

毫無疑問，這件事是周德豐做得差了，忽略了聶光的感受。放在平時這根本不值一提，一介凡人而已，也能質疑仙師的決議？——不見許茗福執事面對冠邦軍各級將校宣佈聶光任命的時候，那些人不也是一片譁然、個個不服嗎？許執事根本理都不理，一絲威壓下去，頓時群雄辟易，再無反對聲了。

可是聶光卻不是這樣就能這樣打發的，他可是黃奎長老親自點的帥，事情鬧大了，連許執事都要吃掛落。在那個時候，這個“楊威”能出面使用“退出戰事”一說化解這一僵局，維護了宗門形象、顧全了大局，不得不說他做得非常好。

可是，這並不意味著就應該弄假成真。在這一點上，江雪梅的看法倒是和周德豐不謀而合，這個先例不能隨便開，否則勢必動搖軍心。

注意打定，江雪梅神色不變地回絕道：“抱歉，這個我幫不上忙！這事道友可以直接向許執事稟明，由他做主便是，我在這方面說不上話！”

盛衝陽一聽，儘管這話早在意料之中，但是此刻親耳聽到，還是讓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做戲要做足份，盛衝陽擺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道：“江道友，這話對我們可不公平！之前我只是在混戰之中掉隊了，不是開小差；即便是我選擇了先去臨海城和我的兄弟匯合再歸隊，又有什麼錯？終究我們也還是回來了！要不是機緣巧合，也不會有我們配合聶帥作戰、斬殺羽化宗弟子的立功表現了，可知這是天意如此！”

“可是你看看，貴宗門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功勞被忽略、人被排擠、戰利品被收繳！這些我們都認了，只想平平安安退出，道友也不願發一言相助嗎？”

“道友為什麼認定了我就該幫助你們呢？這些話應該去對許執事說，我卻不是管事的！”盛衝陽這話也不出江雪梅所料，所以輕飄飄一句話就擋了回來，“有功當賞、有過當罰，應本分事，料來許執事不會埋沒你們！”

盛衝陽和沈進對視一眼，臉上都現出無奈、不甘的表情。正待要再說話時，從外面走進一個九靈宗弟子打扮的女修來，道識六階的修為，見了江雪梅施了一禮道：“江師姐，杜馨師妹接到了！”

聽到這個名字，盛衝陽未出口的話語戛然而止，沈進也是眉毛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地向盛衝陽看過去——和盛衝陽做了這麼長時間結拜兄弟，他當然知道杜馨是誰。等他的目光落到盛衝陽身上，卻見盛衝陽神色如常，沈進猛然醒悟，知道自己有點失態了，便故意聳一聳肩，做出一個詢問“你知道她是誰？”的表情來。

盛衝陽略一皺眉，回應沈進一個“天知道”的表情，然後吐出一口濁氣，對著江雪梅一拱手道：“既是江道友有事處理，我等便不打擾了，這便告辭！”

江雪梅也不挽留，說一聲“二位道友請自便”就看著盛衝陽和沈進離去了。

就在此時，一張盛衝陽異常熟悉、如今再看又顯得異常蒼白和憔悴的面孔，帶著一副比過去消瘦了不少的身軀，在兩名九靈宗女修的陪同之下走進來，和盛衝陽二人擦肩而過。

就在這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那蒼白憔悴的面龐突然怔了一怔，疑惑地回過頭來，正好看到盛衝陽那張陌生且冷漠的面孔也正看著她。杜馨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連忙扭回頭去，避開盛衝陽的目光直視，就隨著九靈宗那兩名女修進入房內，向著江雪梅見禮。

盛衝陽一直看著杜馨進入房內，再沒有回頭，這才調轉身形大步離開。沈進急忙跟上，看看沒有人跟來，這才壓低聲音問道：“大哥，剛才那人真的是杜馨嗎？”

盛衝陽沒有答話，只是點點頭，面上不動聲色，心裡早就掀起了滔天駭浪。原本他以為自己能夠平靜地面對杜華、並親手殺死了他；也就一樣能冷漠地面對杜馨，乃至毫不容情地殺死她。可是如今見到她本人的時候，盛衝陽依舊覺得心裡一痛，過去的某些記憶猶如恆在心底的一根刺那樣，不可遏制地冒了出來。

好在，多年的訓練，已使盛衝陽喜怒不形於色的沉穩成為一種本能，還能神態自若地向江雪梅告辭；同時，他的化妝術也同樣爐火純青，不但之前和杜華的幾次照面都認不出來，剛才和杜馨對視的那一陣，杜馨同樣沒有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