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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過了一瞬,又似過了千年,葉歆瑤才輕聲道:”希翼你陪我十八年的情景仍舊曆歷在目,仿如昨日一樣清晰,卻不曾想到一眨眼這十八載的時光,短的就像一場夢。”
這十八年來,他們並肩遊歷萬千世界,最後建起了這處琅琊別院。
別院中的每一棵松,每一根竹,每一件東西,甚至每一塊石頭,都由他們親自挑選,耐心鑄就,春觀桃蕊吐芳,夏賞一池青蓮,秋見滿天紅楓,冬攬寒梅數朵,晨觀日出之盛,夜聽竹林落雪,。也曾斫木做琴,琴簫相合更曾習劍論陣,交流閉關所得,與之前的坎坷磨難,不敢放下任何戒心相比,這十八載的時光,當真輕鬆快活到如夢一場。
”只可惜,夢,終有醒來的一日。”
容與按著帛書的左手未有動靜,藏在寬大袖子中的右手卻用力握緊,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問道:”你可信我?”
葉歆瑤笑了笑,答道:”這話應當是我問你的,你可信我?”
這個問題,本就無需回答。
”偷來的始終是偷來的,終有一日要還回去。”葉歆瑤的目光投向遠方,似遙望天邊,又似看著未知的彼岸,輕輕道:”這一世,我們相遇,於我,三生有幸,於你並不是一件好事。”
容與握住帛書,見她不復愁緒,一派風輕雲淡,又沉默許久,方道:”如你所願。”
葉歆瑤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什麼話都沒有再說下去。
容與收起帛書,往反方向走去。
在他道路的盡頭,有一個一次性的單向傳送陣,若他一旦經由此處離去,這處世外桃源就再也無法對他開啟。
葉歆瑤右手按在石桌上,慢慢撐著讓自己坐下,靜靜地望著他遠去的方向,沉浸安謐如一尊萬古長存的石像。
層層疊疊的竹影於竹亭四周搖曳,調皮地遮擋著銀白色的光亮,她的身影凝於雪光和月光之間,帶著一種朦朧而不真切的美,咋一看過去,好像一個太過美麗的虛影,稍一用力就會消弭無蹤。
不請自來的闖入者無不放慢腳步,似是怕驚擾到這種極致的安靜之美。
不知過了多久,葉歆瑤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目光落在闖入者的身上,微微一笑。
這個動作讓她顯得生動鮮活了些許,卻仍舊帶著許多不屬於塵世的靜謐,只聽得他輕聲道:”今夜月色正好,雪景也極為美麗,諸位若有興致,可願與我共飲一杯?”
站在最中央的女子身著硃色的修身長袍,披著一件金色的披風,衣衫之華美,配飾之璀璨,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但與她一比,這些光彩奪目的東西就好似灰撲撲的一般,只能淪為她的陪襯。
這位女子一直用欣賞甚至有些親近的眼神凝神著葉歆瑤,見她這樣說,不由嘆道:”你果然知道。”
”不早不晚,不多不少。”葉歆瑤溫柔似水地回答:”不瞞你說,對於你們的來意,我十分不願。”
丹朱輕輕頷守,答道:”我知曉,倘若在凌煙仙境之時,你還存著幾分與生身父母熟稔的心思,在那之後,就已不剩下什麼了。”
葉歆瑤輕嘆一聲,無奈回答:”只可惜這世間之事,並非'不想''不甘''不願',就能心想事成,如願以償。”
”這一點,我亦十分清楚的知曉。”丹朱緩緩道,”所以這一次,並非我孤身前來,而是請了宸煌和紀江作陪。”
”三位道祖齊齊出手,只為拿下我一人。”葉歆瑤語調悠長,三分平靜,三分了然,還有四分難以名狀。
她的話語風輕雲淡,可就在他的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強橫如三位妖祖道祖,亦生出”被什麼注視”的錯覺,已是張開渾身戒備,抵禦著帶來恐怖威壓的敵人。
天眼,已開。
”這是何苦呢?”丹朱輕輕搖頭,只覺得這段時間來嘆的氣已經超過之前的所有歲月,”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何那個劍修一從傳送陣離開我們就捕捉不到她的痕跡,誰能想到你竟有天眼。”
說到這裡,她苦笑道:”一想到我們竟被愚弄了許多年,我就覺得自己十分可笑。”
被天眼截斷的命運之線,再也無法恢復,所以那個傳送陣只能使用一次,且天眼地擁有者不能透過,因為他還需要在最後的時刻給陣法提供天眼的力量,確保透過此陣離開之人的安全。
葉歆瑤微微別過臉,半響之後,方輕聲道:”你們該慶幸,世間有這麼個人存在。”
”沒錯,若沒有他的存在,你孤家寡人一個,破罐子破摔,未必答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