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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無漣定定地看著葉歆瑤,片刻之後,竟露出幾許期待之色:“好吧,在道魔的問題上,我承認我暫時還說不動你,可改名的問題,你是否要考慮一下?”
“我以為,你不會這麼幼稚。”葉歆瑤微微皺眉,倒不是因他提及此事心情不好,而是覺得奇怪。
慕無漣能在魔門之中活得如魚得水,擁有今日成就,心狠手辣自不必提,細心觀察也必不可少,更是非常懂得說話做事的分寸,往往見好就收,絕不為利昏頭,更不會死纏爛打。如今她都明明白白說到這份上,按她對慕無漣的瞭解,這位魔君不至於死心,卻也絕對不會再提了才是。以他的性格,頂多又潛伏在暗處,想著什麼陰毒狠辣的計謀來針對自己,今天怎麼這般鍥而不捨?
見她再次將自己的話堵回去,慕無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故意湊近,壓低音量,用溫柔的聲線吐出惡毒的話語:“既是這般,我就祝你得償心願,成功拜師雲笈宗,重拾往日風光,聲名再次響徹眾多世界。但我覺得,拜師成功之前呢,你應向上天祈禱,最好讓你做一輩子的外門弟子,永永遠遠別進內門。”
此言一出,知道他指什麼的葉歆瑤神色便冷了些許,慕無漣卻得理不饒人,似是極為感慨地嘆道:“你若是進了內門,再拜一個風姿雋爽,蕭疏軒舉的高等修士做師傅,又一次重蹈覆轍,深深地愛上他,這可怎麼辦呢?哦,我忘了,雲笈宗規矩較玄華宗寬鬆許多,同樣的事情在雲笈宗發生,你總不至於被趕出去呀!”
他們敵對多年,自然懂得對方心中最深的傷口在何處。事實上,葉歆瑤前世之所以半生落魄,千般痛苦,歸根到底,都來源於這份勉強能稱得上“不倫”的感情。
葉瓊三歲上山,拜師慕無昀,自此長伴師尊身側,作為他唯一的徒兒,直至被逐出宗門,都未曾離開他半步。
溫柔、俊美、優雅、強大世間一切溢美之詞,都能加諸到慕無昀的身上,而他的模樣,也恰如世間所有少女懷春之時,幻想過的夢中情郎。
這樣的一個人,在她懵懵懂懂不知世事的時候,就出現於她身畔,將她帶入修行這個奇妙的領域,給予她尊貴的出身和地位,手把手教她讀書識字、琴棋書畫、道法劍術、符篆秘錄越是跟隨他學習,就越能體會到他擁有麼出眾的才華,至少在葉歆瑤記憶中,從未見何事難倒過他。任何人與他相處,都會有如沐春風之感,不由自主生出仰慕之心。而這位風姿卓越,學識不凡,內斂溫雅,又不掩自身強大的步虛修士,對她更是傾注了難以想象的寵愛,無論她惹下多大的禍端,都會微笑著將責任攬下。明明是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卻為她年少意氣,不經意間得罪旁人,從而一次次地對別人彎腰。見她心生自責,還百般勸慰,無盡縱容,並以她的成就為傲,見她受傷落淚便憂。
玄華宗之中,不乏驚才絕豔的同門,可他們或修行速度慢於葉歆瑤,無法追上她的步伐;或心中有隙,如慕無漣一般為追求強大力量,憤而轉修魔道;或運數不濟,含恨身隕一一算去,竟無人與她相處的時間多上一點,更莫要說培養感情。在她數百年心無旁騖的修行中,出現在她身邊,一直伴著她的,唯有慕無昀一人。
若說年少懵懂之時,她不過習慣了師尊的陪伴,從未想過情愛之事。可不知從何日起,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心中,竟再也容不下旁人。
葉歆瑤乃是慕無昀一手培養出來的,心性少說像了他七成,看似溫文有度,隨和易相處,實則內心自矜自傲到極點。發現自己戀慕師尊後,葉歆瑤認定唯有修為追上對方,才擁有與之並肩的資格,便一直藏匿愛意,從未將之說出口。直到她從陰神一躍成就步虛,與師尊境界相若之後,自覺修為足夠,認定兩人關係再無阻攔,方坦然向師尊表白。
師徒名分固然重要,但在修行界,修為才是決定一切的基礎。一個愛上師傅的徒弟,或許會遭到衛道士的阻攔,一個愛上步虛真人的步虛真人,同門怎會不樂見其成?就像申簫說的,這算什麼大事麼?分明是三生註定,天賜良緣,所以葉歆瑤壓根沒想到,宗門的長輩竟會以世俗的禮儀來計較,認定這是一份不倫的感情,要她認錯,讓她徹底歇了這一心思,專心修煉,好早日晉級元神。
明明知道,只要承認錯誤,服從宗門的安排,早日斷情,她仍舊是那個風光無限的葉瓊,再熬幾年還做到玄華宗的長老,可她不認。
否認這份感情,就相當於否認了自己為它做的所有努力,因它而取得的成就,甚至甚至否認那個為了配得上他,一直不綴修行,以此作為人生目標的自己,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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