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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明著嘲諷和暗著打擊哪個更好一點,最後還是既要面子又要裡子的心態佔了上風,用“霈”即“帝王恩澤”和“自滿”的雙重寓意來諷刺顧明憲,讓她不要有了孩子就張狂起來,歸根到底,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對皇帝這點小心思,顧明憲連個諷刺的表情都懶得給,實在不願與這種人計較。蕭雲霈就蕭雲霈吧,反正葉歆瑤也說了,這名字挺合新生兒的八字,不用換。
真正讓顧明憲頭疼的,是兒子的智商。
聰明伶俐的孩子,顧明憲見得多了,不滿週歲就會說話,三歲能流利地背誦詩詞的比比皆是;天資平庸的孩子,顧明憲也見過不少,好歹兩歲的時候會說話了吧?可她的長生,一歲多了只會衝她甜甜地笑,就是不肯開口,明明道長也檢查過,長生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偏偏
大抵天下父母都是如此,哪怕嘴上怎麼謙虛,心裡都覺得我家孩子不會比別人家的差,心高氣傲了一輩子的顧明憲更不例外。但一見到兒子酷似自己的小臉上,每每露出天真無邪到有些傻傻呆呆的表情,口齒也不甚清晰,連單個的音節都不會蹦,她面上能維持笑容,心中就忍不住想流淚。
那一刻,她終於承認,真正最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的人,不是妹妹顧明宣,也不是賢妃劉氏,而是她自己。
再怎麼聰明的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孩子的教育問題,都會束手束腳,關心則亂。待葉歆瑤鞏固了陰神期的境界,短暫地閒下來,在驚塵宮待的時間多一些之後,見顧明憲這樣,便隨意抽了一卷史書,遞給顧明憲:“兩歲的孩子,別天天逗她說話了,左右你空閒時間多,沒事就給他念這個吧!”
顧明憲聞言,不由怔住:“讀史書?可長生他連話都不會說,更別說開蒙”
“北齊過幾年便會向東嶽索要質子,你的兒子很可能被皇帝捨棄,一去北齊就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能不能回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若是按部就班,循序漸進,你等到沒什麼,北齊能等麼?”葉歆瑤將史書一翻,指著一段,問,“看出了什麼?”
顧明憲定睛一看,見葉歆瑤正指著東嶽開國,蕭氏代陳的那一段。
東嶽的國號為“嶽”,前身為“宋”,陳氏為皇族。末代皇帝荒淫無道,死在了妃子肚皮上,在國丈的扶持下,皇后蕭氏成為太后,三歲幼主臨朝。
不消兩年,幼主禪位給國丈,國號改為嶽,國姓變成蕭。幼主受封長安王,蕭太后變成定國汝陽公主。
一晃十多年過去,長安王娶妻生子,一對龍鳳胎,卻是龍死鳳生,妻子也撒手人寰。後來,長安王被人尋仇,父債子償,一命歸西。唯一的女兒喪父喪母還出生就剋死弟弟,大家都說她命不好,不肯娶。定國汝陽公主懇求父親與兄長,甘願拿自己所有的湯沐出來為孫女做陪嫁,在帝后的強權下,這姑娘好容易找了個不錯的夫婿,十里紅妝,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卻難產死了。
陳氏皇族一脈,就此斷絕,任誰讀了史書,都不由唏噓兩聲,覺得這一家子的命當真不好。順便歌頌一下東嶽君臣賢明,蕭氏皇族父慈子孝,禪讓天經地義,待定國汝陽公主也十分寬厚,你好我好大家好。總之,史書一片花團錦簇,後人乍一眼看去,少不得歌頌一聲民風淳樸,顧明憲卻輕嘆一聲,淡淡道:“在權力面前,所謂的親情,當真是一場笑話。”
葉歆瑤心道你以為自己看得是歷史,感慨兩聲,嗟嘆一句也就罷了。若你知道那位先皇后,再太后,然後公主,長公主,一生看上去風光無限,實際上無盡酸楚的蕭氏乃是你的前世之一,不知道你心中是什麼滋味?
儘管心中有些促狹的想法,但她還無聊沒到這一步,見顧明憲明瞭,便將史書塞給她,說:“我將段水衣和初七也拎過來,讓他們一道聽聽,你也莫要說得模稜兩可,含糊不清。需知世間種種美德與醜態,都在史書中淋漓盡致地展現,長生若小小年紀就得去異國他鄉,看旁人的臉色生活,定會遇到種種難題。你身為長輩,沒辦法一直將他護在羽翼下,那最好的辦法,便是讓他成長。”
葉歆瑤能夠保護蕭雲霈一生一世不受傷害,但她更希望這個不在因果簿上記錄的孩子能強大起來,哪怕他只做東嶽皇帝一天,所積攢的氣運,也足夠顧明憲在陰間安享太平日子一年。
顧明憲聞言,扭頭在床榻上玩耍的兒子。
蕭雲霈見母親看向自己,露出天天的笑容,伸手要抱抱。顧明憲眼眶一紅,將兒子抱在膝蓋上,左手牢牢地護住他,右手落在床單上,輕輕摩挲。
宮中兩大巨頭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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