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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張舒恆、林秋竹夫婦二人攜手行於梨花島上。
林秋竹望著滿島盛開的梨花紛紛飄落,不由想到幾個月前,那一段驚心動魄的情景。
“秋竹,你怎麼啦?”張舒恆望著美貌如花的妻子,見她神色甚為悽苦問道。
林秋竹搖搖頭輕輕地道:“我想去看看琴兒。”
張舒恆心中不由一怔,隨即點了點,二人便徑直朝島中的那座孤墳走去。
如今墳頭的那株梨樹也開了花,片片飛落,顯得孤墳前一片淒涼。
遠遠地.張、林二人望見一個人影站在那梨樹下。
二人怔住互望一眼,不知是何許人。
近了才看見,原來是一個身著灰衣道袍的道人,痴痴地望著沈秀琴的墳頭,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
待他回過頭時,二人不由大吃一驚,道人不過二十出頭,眉清目秀,滿面的失落與悽苦,不是幾個月前神色自負的冷俊是誰?
“冷,冷兄弟,你”張舒恆吃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秋竹則全明白了,心中十分歉意,道:“冷公子,我們欠你真得太多了,琴兒她”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們不必再提了。”冷俊淡淡地道。
林秋竹心中明白,冷俊怎會將沈秀琴忘記?恐怕他的一生中,沈秀琴的影子是要永遠伴隨他了。
“冷兄弟,你,你為什麼出家了?”張舒恆問,大 概他還未明白冷、沈之間的故事。
冷俊悽然一笑道:“琴兒已離開塵世,我還在這兒幹什麼?只不過為了我們之間的誓言罷了。”
張舒恆一愣,明白他是為了沈秀琴。
而林秋竹不由在腦海中,浮出現沈秀琴臨死前,那一幕悽慘的景象,無言以對。
張舒恆又道:
“冷兄弟,現在八大高手重新選人,你不是想武功過人、出人頭地麼?你武功與我差不多,可以與於峰少俠爭一爭,若是不介意便去吧。”
冷俊淡淡一笑,如今在他看來,一切得失成敗,終不過是過眼煙雲,一切功名利祿不過是薄紙箭穿。曾經自負、野心、刻苦去爭天下第一,到頭來武功是練得異常之高,可這麼高的武功連琴兒也救不了,也無法去報仇,又有何用?
道是因為自己的野心,離開了琴兒,去爭天下第一,才讓沈秀琴喪命於自己父親的手下!
“如今我已了卻塵緣出家為道,不再為名利爭奪,八大高手之名還是讓給於少俠吧!”
冷俊緩緩道來。
因此日後於峰知此事本欲自動退出,道是靈吟風自己退出隨師父浪進天涯,並於十年之後繼承了師父司馬無憂之名。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冷俊又接著道:
“什麼天下第一,什麼八大高手,這一切名利終將隨風而逝,我要那些並沒什麼用,只不過是得了個名頭罷了。我原痴心爭名什麼也不顧,待人冷若冰霜、無情無義,直到遇見了琴兒。可是就因為自己的野心,害得她也離我而去,我要天下第一,連琴兒也救不了,反害她離開塵世,又有何用!”
冷俊雙眼平視前方,充滿了悔恨、失落,他接著又道:
“其實人生在世未必要爭奪天下第一,嚮往春光,春色顧然好,嚮往出名,亦是無可指責的人生追求,但一味地執著於出名,到頭來你將傷心一世。平平淡淡一生平安,將是最快樂的事情。”
張、林二人互望一眼,他終於明白過來!可這明白,負出了多少代價?痛苦?二人想到自己能夠挽著手走在梨花群中是幸福的,不由相視一笑,無比欣慰。
“持而盈之,不知其已。揣而銳之,不可常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下道。”冷俊長嘆口氣,淡淡地道:
“從此以後,你們不必再來找我,省得大家見面反而徒增憂傷。”
說完便轉過身去,腦海中的思緒像霧、像屢屢輕煙似的連線而又不連線倏忽地從腦海閃過。
他望著片片梨花飄落,彷彿看到沈秀琴在遠遠地方,微笑地望著他漸漸遠去,心中無限悽楚,漫漫的長路我們曾經一起走過,多少歲月中,有歡笑,有哭泣,有和睦,有爭吵,有這永駐心間的記憶。
可現在,琴兒,你在那兒?茫茫人海為什麼我們偏偏相逢?芸芸眾生為什麼你我能夠相知?倘若為緣,那為什麼所有的心事,從此隨風而逝?隨水而流?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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