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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兩粒銀彈,不但手下留情,而拿捏得恰到好處,早一剎不到,晚一剎過了,恰在他抬頭的一剎那,兩粒銀彈擦耳飛過。假設,那兩粒銀彈,是對正眼睛發射,試想那又有什麼後果?江天濤想到此地,對那個發射彈弓的人,真是又感激又氣。他愣愣地看了一會漆黑的茂林,知道林中的兩人早已走遠了,只得展開輕功,快快地轉回店去。
到達店後,飛身進入,兩個店夥正驚慌地看著馬匹,這時見江天濤飛身落至馬前,不由嚇了一跳,接著惶聲道:“方才有賊偷爺的馬匹。”
江天濤淡淡一笑道:“我知道。”說著,順手在懷內取出一塊碎銀,繼續道:“快給我備馬,這是店資。”說罷,即將碎銀交給一個店夥手裡。
客人要走,店夥自是沒有理由問客人黑夜要去哪裡,於是,一個店夥備馬,一個店夥去開店門。江天濤拉馬走出店外,再請店夥指了指百壽村,飛身上馬,徑自馳去。這時,初更將盡,滿天星雲,一勾彎月,蒙攏的隱在雲後,夜風徐吹,飄來龍鳳島湖面上險惡水聲,夜靜聽來,尤為懾人。
舉目前看,二三里外,果有一座三四戶人家的小村,而小村的後面數百丈處,當是方才那座大茂林。江天濤一看到那座大茂林,立即想到方才發生的那件極不愉快的事,尤其那人驚人的弓法和腕力,著實令人欽佩。繼而,雙目一亮,突然想起在渡口遇見的紅衣少女,心想,她的鞍上不是懸著一張精巧細長的朱漆彈弓嗎?如此一想,恍然大悟,方才發射彈弓的人,必是那個紅衣少女,以一個女孩子,便有如此精絕的弓法,強勁的腕力,實在令人不敢相信。
同時,也由此可證,茫茫人海中,倘不知有多少不讓鬚眉的奇女子隱藏著她們的行蹤,做著除暴安良的義舉。這時,他已完全明瞭那個偷馬人是誰,必是紅衣少女請來的閨友,有意偷馬向他報復。繼而一想,又覺不妥,偷馬人為何竟仿效彩虹龍女,懲治幫中叛徒時的衣著?難道,這也是巧合?
心念末畢,小青已奔進小村內。江天濤心中一驚,暗乎糟糕,急忙勒住馬匹,心想:如此急急奔進村來,必將睡夢中的人都驚醒了。坐在馬上,遊目一看,果然只有四戶人家。三家在堤下,一家臨湖邊,俱是竹籬茅屋,看來分不出誰貧誰富,無法判出哪一家是飛蛟鄧。他想,先到臨湖邊的一家門前看看。於是,悄悄一抖絲僵,徑向那家門前走去。
前進中,發現籬內,是座小院,左右兩行青竹,中間通道兩行花樹,正中即是那座一明兩暗的茅屋,後院即是龍宮湖。江天濤看罷,慨然地搖了搖頭,心想住在這等風光綺麗的湖畔,修竹兩叢,三間茅屋,與世無爭,與人無阻,該是多麼安逸、恬靜。
心念末畢,驀然一聲弓弦空響。江天濤正在神馳之際,無暇看清有無寒星射到,心中一驚,翻身滾至馬下,看他這副神態,直如驚弓之鳥。就在他滾下馬之際,茅屋內突然響起一陣內力充沛的蒼勁怒喝道:“那裡來的偷香小子,居然膽敢偷到老人家的門上來了,簡直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可惡至極”
話末說完,屋門已經大開,傲然走出一個光頭銀髯,壽眉虎目,滿面怒容的布衣老人來。江天濤深怕造成誤會,急忙走至馬前,拱手朗聲道:“小生江天濤,世居九宮堡,今夜前來貴村拜望飛蛟鄧前輩,尚望老丈指點鄧前輩的住處。”
光頭布衣老人一聽九宮堡頓時愣了。就在這時,茅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嬌笑,接著催促道:“爹,貴客到了,你老人家怎的呆了?”
光頭老人一定神,猛的一拍後腦勺,以恍然大悟的口吻,朗聲笑著道:“我真的是老糊塗了。”說話之間,一個箭步已到了籬門前,伸手一拉,竹門大開,連連招手,愉快地笑著道:“江少堡主,你小子快請進來吧,我這老傢伙就是鄧正桐,你算找對門了。”
江天濤沒想到竟是這麼巧,面前的老人就是飛蛟鄧正桐,他雖然已經知道老人的脾性,但仍忍不住急上數步,躬身一揖,同時恭聲道:“晚輩江天濤,叩請鄧老前輩金安!”
光頭老人鄧正桐,慌得含笑急聲道:“免了,免了,這可真是不敢當。”說罷,兀自仰面哈哈笑了。
江天濤早已跪在地上,伏身叩頭了。
驀然一個清脆嬌嫩的聲音,滿不高興地道:“爹,你真是的,免了免了,既然免了就把人家扶住呀!”
仰面哈哈大笑的鄧正桐一聽,不由風趣地笑著道:“我說免了是虛套,他如果沒有少堡主的架子他就磕。”
江天濤一聽,真是啼笑不得,不知再說什麼才好。飛蛟鄧正桐,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