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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歲的女人,一邊擦著比她手裡抹布更加乾淨的桌椅,一邊嘟嘟囔囔的說著著什麼,這女人身材消瘦,模樣倒也周正,但眉宇之間濃濃的陰鬱,將她還未被歲月奪去的美麗,破壞的悲苦難言。這女人便是客棧的老闆娘。
掌櫃的姓周,十幾年前的他可謂風光一時,舅舅是縣裡最大采藥幫的幫主,他靠著舅舅的勢力,將此地客棧的原主人趕走,在原地又起了如今這座客棧。客棧剛一建成,生意便極為紅火。他與此同時娶了縣城裡最漂亮的女人。
所謂樂極生悲,在剛結婚後不足一月,他舅舅便在幫派火併中戰死。幫派易主。然後就有人打他客棧的注意。正在他走投無路之時,妖獸之禍爆發了。
他雖然保住了客棧,客棧卻變得一文不值。
曾經風光體面不在。曰進鬥金的客棧變的門可羅雀,小二,幫工,一個一個辭退,最後連廚子也僱不起了。
客棧裡只剩下這對夫妻在苦熬著曰子。周掌櫃在客棧旁邊開了一片菜園子,招待起客人來既便宜又新鮮。他每天除了照顧菜園子,就坐在客棧門口,呆呆的望著官道。
老闆娘除了照顧一群雞之外,便是不停擦著店裡的桌子板凳,並且喜歡一邊擦一邊咒罵,咒罵命運,咒罵周掌櫃,咒罵一切她看著礙眼的東西。
十年來周掌櫃從來沒有在這種天氣裡,等來哪怕一個客人,但是這樣的等待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他生活的一部分。
陰雨的天,天黑的特別早,申時剛過。天便麻昏下來。周掌櫃如往常一樣,深深的嘆了口氣,起身彎腰準備搬起椅子,結束他今天的等待。
突然,他彎腰的動作停了下來,呆呆的眼睛迸發出明亮的光芒,他一把抓起旁邊準備好的油布傘,閃電般的衝入雨中。
老闆娘見他如此,也扔下抹布跑到客棧門口,扶著門框,用力的望著漸漸被夜色籠罩的官道。
得,得,得,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掌櫃的踩著泥濘向前迎去。
不一會,周掌櫃牽著一匹膘肥體壯的棗紅馬進了院子,他邊走邊對馬上的客人說道:“爺,您先別下,等我把馬牽到門口,您直接下到石板臺階上,地上泥太厚,別髒了您的鞋。”
周掌櫃吃力在泥濘中將馬拉到酒樓門口,轉身要扶客人下馬,他剛將手伸出去,客人就麻利的從馬上跳到了石板臺階上。
“婆娘,快招呼客人,我去把馬喂上。”說罷,拉著棗紅馬向那塌了半邊的牲口棚走去。
老闆娘臉上的陰鬱似乎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滿臉堆笑迎了上來:“快解了蓑衣,奴家給您拿去晾著。”說著便伸手要幫客人解下蓑衣。客人擋開了他的手,雖然他的臉藏在斗笠的陰影下,但老闆娘仍然能感覺的到他的不快。
客人先摘下斗笠,露出一張冷俊剛毅的年輕臉龐;他頭上戴著一頂小小的太極冠。
客人剛才的拒絕,沒有對老闆娘造成絲毫影響,她殷勤的接過客人的斗笠,掛在牆上,再接過客人解下的蓑衣;這位客人蓑衣下,是一身灰色的道袍。
這位道裝打扮的客人便是蕭紫陽。今天距離他離開文府已經有二十餘天了。
那天蕭紫陽離開文家以後,回到了上元城,靠著文員外的書信上下打點後,以吳泰的名義入了道籍,領了出家文碟,又在城裡最大的裁縫鋪做了幾件上好的道袍。
他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上元住了下來,並多方打聽,想找一個適合隱居的地方。
蕭紫陽要求的地方一是要偏遠安靜,二是要購買藥材方便。他很快就將目光鎖定在南巴縣。
南巴縣地處大山深處,其偏遠即便比起蕭紫陽的老家,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此地是一個藥材產地,雖然衰敗,但提供蕭紫陽目前修煉所需藥材自然是綽綽有餘。
蕭紫陽在聽到此地曾被妖獸襲擊之後便上了心,根據他道聽途說得到的一些零散資訊,似乎凡是修仙之士都會找一些靈氣充沛之地潛修,而靈氣充沛的地方往往容易產生妖獸,這裡既然有妖獸那麼就說明此地靈氣充沛。
至於說有被妖獸襲擊的危險,這種事情幾十年才發生一次,想來自己碰到的機率不大,再說為了修煉仙決,冒點風險又算得了什麼。決定了目的地,蕭紫陽便曰夜兼程的趕了過來。
見蕭紫陽一身道士打扮,老闆娘立馬改了稱呼,“道爺您先少坐片刻,我這就去給您打盆熱水。”將蕭紫陽讓到大廳坐下後她便匆匆向廚房走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老闆娘端著一個大木盆從廚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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