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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一路烏飛猿躍,向前馳去。
那藏處相隔山口甚近,為避敵人眼目,徑由石後繞越,也只十幾丈遠,晃眼跑到。
二人一看,黑摩勒已無蹤跡,山口內兩盜黨果被前面突壁遮住。知也快到,忙照前策,貼著崖壁掩了進去,一連幾縱,便到黑摩勒所說的洞門外面。見洞外修竹成叢,野草高沒人肩,再加上一塊玲瓏透剔、苔薛密佈、高廣丈許的怪石擋在那裡,誰也看不出會藏有一個巖洞。二人探頭石後一看,見洞門甚狹,僅容一馬出入,料無差錯,連忙退向石側,就著石上天然孔竅向外窺探。身剛藏好,那兩盜黨也跑離洞門不遠,正走前面突壁之下,內中一個穿青的忽然立定小解。另一個同伴是個高長子,往前走了兩步,也乘機取出身畔菸袋潮菸,擊石取火,想抽一袋。
周、童二人正看之間,忽見穿青的背後飛起一樣東西,筆直沿崖升起,朝上一看,懸崖上忽現半截黑影,飛起之物似是裝暗器的口袋,一晃到了崖腰上面,連那黑影同時不見。穿青的尿適正急,想也覺出腰背上有了動靜,剛一回頭,崖上又飛落下一塊土,正打頭上,忙又上看,就此錯過,竟不知自己業已失盜。仰望崖頂空空,當是泥塊自落,嘴裡罵了兩句,尿已撒完,匆匆拽上褲子就走。前行高長於剛把火引燃,用菸袋就火要抽,也是不知從何處飛落一堆乾土,正好打在菸袋鍋上,打了個火滅煙散。這個比較機警,立即拔刀跳起,護住面門,四下觀望。穿青的也走到,說自己也被打了一下,許是崖上泥土自落。
高長子說:“崖是石質,就是落土,也無如此巧法。適才這一下力大,連手中菸袋都幾乎打落,頗似有人暗中打來,事情太怪,須要仔細。”穿青的道:“你也是太多慮了,請想我們人有多少,哪位不是好手?肥羊都已落網,即便咱們北方新來不知底細,憑伊爺的威名,誰還不知道?恐無人有此大膽。你看這崖又高又陡,猴子都扒不上,人能上得去麼?再說我們四個一直看著肥羊來路,有人上去還看不見,眼又不是瞎的。倒是肥羊隊裡少了一人,那廝好似一個跑趟子的。據甘二哥說,他騎得很好,看神氣頗有兩下子。我們前面設有卡子,關家兄弟和甘二哥都在那裡,如走來路,自跑不掉。這夥保暗鏢的比什麼都鬼,別的不怕,就怕他帶了紅貨不走迴路,徑由西紅嶺翻山逃去。鬧個空歡喜,未免有點美中不足了。”
高長子仍是邊走邊望答道:“紅嶺那面有萬丈懸崖,平日只採藥人能用長索往來飛渡,這廝怎能透過?我看青竹溝既下了卡子,旁處無路,決跑不脫,我們前去都是多餘呢。”說時已行抵石門,正往洞中拐進。周、童二人聽了個逼真,知道二人本領有限,等他們入洞,也悄悄隨後掩了進去。穿青的又道:“我先前也如此說法,後來想起西紅嶺還有一條險道,伊大哥忘了安人,韓、張二位又和你爭執,這才定規往前面探看一下。
肥羊雖走得慢,那姓鐘的頗為扎手,他已明白有險,還那麼安然自在,一點不現驚慌,必要鬧點故事。伊、趙二位昨日曾說,這回不比往回,有那狗官在內,一個不能放他逃命。我們和甘二哥說完了話,還須即刻趕回呢,快些拉馬出去走吧。”
高長子剛答一聲“我們馬快”,忽然失聲驚道:“馬呢?”穿青的道:“馬適才不是都系在石樁上麼?洞中大暗,地方又大,我們由外進來看不清楚,洞口放的石條尚在,決不至於跑出,許是掙脫了扣,跑到後洞深處藏起了。你快把火扇子開啟看看。”言還未了,隱隱聽到馬嘶之聲,穿青的道:“我說的怎麼樣?”高長子道:“馬倒像是在後面,怎麼叫聲在地底下,隔得這麼遠呀?”隨說,火扇子也沒開啟,同往後洞便跑。周、童二人見洞口內斜架著兩塊石條,繞過跟蹤追去,一看洞內深大,只是怪石突凸,平坦處少,不甚好走。童興聽二人口內嘮叨,心中好笑,乘著光景黑暗,縱到那高長子背後,先伸手一碰他左肩。二賊原是並行,已快要到後洞盡頭,高長子只當穿青的有什麼警兆,忙一回頭。童興就勢把他腰間所懸鏢囊盜到手內,掩過一旁。周平恐被覺察,連忙藏起。
這時恰又是幾聲馬嘶。穿青的剛喊:“糟了!馬掉到深溝底下去了。”高長子以為適才拍他為的是這個,就此忽略過去,跟著就跑。後洞比前洞要大得多,是個四五丈方圓的大缺口,口外隙地無多,殘石齒列,下臨絕澗,深逾十丈,澗壁藤蔓盤生。盜黨的四匹馬不知由何處下去,正在澗底啃嚼野草。穿青的一見便發急道:“該死的畜類,怎跑到山澗裡去了?這深的山澗,一時半時哪弄得上來?這不耽誤事嗎?”
高長子怒道:“這馬明明系在前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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