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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偌大年紀破戒,不好意思對他老家中的侄兒,婚時,只由我夫妻贊禮佈置,婚後仍令和我同住,上前年說帶我往北五省訪友,一去多半年,便為了此事。我令四姑將他絆住,假著山居怕遇強暴,要老頭子教她武功,一味裝呆賣傻,不時枕邊討教。老頭子臨老得少妻,為美色所惑,想她速成,不惜把獨門絕招加意傳授,有問必答,只再四叮囑,不令告我夫妻。最後一次,用酒將他灌醉,更連生平不傳之秘一齊說出。我這裡大功告成,方在加緊揹人勤習,不知怎的被他看破。他憐愛四姑,並未發作,對我更是不動聲色,最後向四姑說:‘我還精采補之術,學會了,不特男女都有奇趣,於內功更有大益,可以事半功倍。’四姑略微一學,果然又去告知內人。老頭子連日頗疑她代我行詐,教時百般叮嚀,切勿洩露,心中內愧,又是床第間事,本不教對我說。內人怎肯瞞我,依舊和盤托出。我正因所學進境太難,他越看重,我越要學,誰知他心陰計毒,惟恐我本領與他並肩,仍由四姑代傳,卻又不肯教完,隔些日學會一點。我夫妻只知照法行事,最後有一次竟破了我的真氣,因虧耗大過,至今不能復原。情知上當,已自悔無及,在學會他許多絕招。論本領雖比你們稍高一籌,和他比,卻終身沒個指望。就這樣,我去年春天還往江西把仇人殺掉,雪了大恨,但內功真力已不能貫滿全身,只能傷人,不能受傷,適才見那對頭扎手,本想出其不意,用重辣手致他死命,加以貪功心勝,防他眼快躲過,雙手齊用,內藏變化,同時抓上固然是死,就一手抓到也難活命。我手已快沾身,他還未躲,以為敵人萬難逃生。
不料他那氣功竟如此超群,我用的力越猛,吃的虧越大,手抓到他身上,只覺微微一軟,便似有萬斤潛力,其堅如鋼,反震出來。當時只聽喀嚓一兩聲,心腹當的一震,指掌骨節齊斷,奇痛徹骨,心中慌亂,知道不好,連忙倒地,熬著大痛,妄想把氣緩勻,哪裡能夠?同時臟腑已受極重震傷,至多還能活到明日午前。你看我說這一席話,通體是汗,中氣已塌,接不上來。這藥只暫為定痛止血,哪能望好呢?此去西天目,尚有兩日途程。
我一走長路,死得更快。我夫妻甚是恩愛,去年新生一個男孩,我死之後,不論你們被人趕走也未,務望持我一物為記,交與內人。等我兒一交三歲,便由她姊妹同求老頭子收到門下,從小練起,等有了根底,再遍訪能人為師,學會驚人本領,去至北天山找這姓狄的仇人報仇。再說今天的事,老頭子表面上忠厚,內裡好猾取巧,陰毒險狠更勝於我。他如真打不過人家,讓了地方,必有一些交代的話。他妻已然有孕,所藏財寶決不捨棄,不是事後運往西天目,也有一個後手,你操心算是多餘。最好只取你二人自己的銀錢衣物,少管他事為妙。不信,你就試試。我這人溝死溝埋,路死路葬。老頭子佔得上風自是幸事,否則聽天由命,只把拜託你二位的話辦到,別的就不用管了。”
尤、曹二人聞悉乃師許多陰事,把近兩年一切的疑團打破,心想師父為人如此陰刁,在虔心隨他多年,所得仍是平常。曹豹還不怎樣,尤嘉已自心生內叛,不由稍變前念,更想假作防範,渾水撈魚,應道:“師弟放心,你說的話,我必照辦。但是今日大敵當前,勝負難知,總是多留點心的好。拼著師父見怪,也須往後洞料理一下。你且在此少停,我和曹師弟去去就來。”說罷,同了曹豹走去。馬連見他目光亂轉,知道離間之計已成,望著二人背影獰笑了兩聲,又看了看兩隻斷手,把心一橫,咬牙切齒,猛伸四肢,奮力一振,便自氣絕身死不提。
尤。曹二人趕入後洞,將乃師錢應泰平日藏貯財寶的石庫開啟一看,仍有數百兩散碎銀子,此外空無所有,才知馬連所料不差。方欲走出,一眼瞥見石壁上滿是大小裂紋。
內中一個像只人手,裂口比較光平。猛然觸機,忙命曹豹到隔室取塊布來包這幾百兩銀子。曹豹心粗,立即走出。尤嘉將身藏弩箭取了一技,用箭尖插入石隙輕輕一撥,果是活口。試再一挑起,掌大一塊石頭應手而落,內陷一個小洞,看出人工所為,越猜此中有物。伸手入內一探,洞深約有二尺,大約尺半,只摸著一圓東西,順手取出一看,乃是一個三寸方圓的紅木小盒,分兩頗輕,封閉嚴緊,製作尤為精巧,不及開看,連忙揣入懷裡。剛將石塊安好,曹豹驚慌著走來說道:“馬師兄死了,正趕俞師兄回來,說師父和那廝打了好一會。適才那廝卻吃了師父一下重的,看去還能支援,手法已慢。早晚恐怕還是師父佔上風呢。”尤嘉聞言,心中一驚,便問曹豹對俞正說什麼也未。曹豹道:
“我因聽師父要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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