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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以不送行作交換,將那兩船禮物道謝收下。老酋本意也是如此,立即答應。
這時臺上除這賓主四人之外,只有老酋手下隨他多年的八個心腹勇士侍立在旁,為了談話方便,已由老酋遣向兩旁,立到臺口一面,相隔頗遠。這大場面的寨舞盛典難得遇到,先在臺上的老酋子女親屬均早上場,剩下十幾個姬妾立坐在臺口觀看。有的還在狂吹笙笛,牛角之類樂器,臺上下亂成一片。那兩個山民酋長先前當眾丟人,不好意思,本意又想借著花古拉這條內線,表面幫他,暗用陰謀,相機行事,雖未想到當夜發難,因見老酋近來年老力衰,人較和平,不像昔年那樣到處劫殺;連那最兇猛的石姑都用巧計軟禁起來,於是心存輕視,特意選了許多有本領的膽勇之士,意欲藉此一會,當眾逞能,好在來者是客,主人心雖不快,也必容忍,決不至於反臉成仇,樂得耀武揚威,顯點顏色。雖然上來不合驕狂,輕視二女文秀,挫了銳氣,仍想稍微挽回顏面,就在寨舞開始,暗中發令,施展開來。
這類山人雖然不會武藝,所練是些笨功,仗著身輕力大,人又膽勇強悍,也有許多專門技能和那苦練出來的專長。開頭本由手下男女壯漢對對成雙,在皎月明輝之下婆娑起舞,情歌相答,轉眼越舞越急,剛引得全場上人對他注目,連本寨許多情侶業已載歌載舞快要離開,尋覓幽靜之處去趕野郎的人也都轉身回顧,不捨離去。正在拍手歡呼,笑語如潮,那數十對男女壯漢跳著跳著,忽然由分而合,一面玩著花樣,一面由兩個力氣最大的勇士作為根基,另外一對便男女錯綜,飛身直上,踏向前一對人的肩頭,手中捧著蘆笙,牛角等樂器,仍在狂吹亂跳,旋轉飛舞不已。
這裡男女四人剛疊成了兩對,另外兩對也如法炮製,男踏女,女踏男,八人變成四根人杆,在場中心歌舞狂吹,轉了幾轉。餘人紛紛學樣,轉眼疊成五六十對,一聲暗號,手拉手結成一個圓圈,轉風車也似旋轉了一陣。晃眼之間,下面的人圈縮小,上面卻逐漸高了起來,結果下面一圈只剩十來人,上面卻是越疊越高,成了一座人塔。剛剛對好,另外十來個身輕力大的男女壯漢,合成五對情侶,互相調情引逗,時分時合,隨同人塔轉動之中,捉迷藏也似上下追逐,攀援縱躍,此起彼落,動作如飛,引得全場上人同聲吹呼,叫起好來。人聲、歌聲、鑼聲、皮鼓之聲、喧譁歡笑之聲,亂糟糟合成一片繁音巨轟,震著大地山林齊起迴音。大片危峰峭壁均似受了搖撼,數千人的耳目一齊注向廣場中心,哪還有人顧到臺上?
南洲覺著此時溜走,再也不會被人看出,匆匆幫助雙珠將雙玉的傷處紮好,立即起身。老酋把他父女奉若神明,知道挽留不住,只得含淚點頭,暗中派了兩個心腹勇士,引他父女三人由寨中秘徑繞出,送往江邊,不許被人知道。
南洲早就看好道路,又知江邊派得有人,還想辭謝,因老酋說這條秘徑最是隱僻,外人不知,先由崖腹之中繞走裡許,出去是片大竹林,把林走完,再有半里便到停船之處,照此走法,連那些趕野郎的人都不會遇見一個等語。想起當夜寨舞。趕野郎的人都在隱僻之處,照前走法,就許遇上,只得謝諾,由那兩個勇士引路,先往正寨取了隨身包裹藥箱,再由寨中秘徑穿崖而出,沿途遇見好幾處防守的人,均經隨行勇士上前答話,由此放過。不消多時,趕到江邊,相隔天明還有一兩個時辰,渡江過去,恰巧天亮。
主人共備兩條獨木舟和三個藤舟,人坐藤舟之上,所贈各種藥材禮物均放獨木舟內。
江深水急,藤舟雖極輕巧,不會沉水,獨木舟卻是又笨又重,轉側不便,常易翻倒。幸而主人意誠,一共派了十二個人,都是精通水性的壯漢。老酋賞罰嚴明,善於用人,這些山奴雖是別族擄來的,平日待遇比那尋常山人還好,除卻有事奉命不許絲毫違抗、犯者必死而外,別無所苦,平日本就用命,對於南洲又極敬愛,越發勇於從事。因是截江亂流而渡,船作斜行,江面並不甚寬,渡江往來卻極費事。南洲父女每人一隻藤舟,剛剛坐定,拿起雙槳,內中幾個水性極好的壯漢業已爭先下手,搶了纜索系在身上,縱身入水,朝前駛去。搶不上的,便由兩人人水,拉了獨木舟,亂流而渡。餘人便在船後掌舵,以防滾轉翻落。
南洲父女生長江邊,雖然看慣,每次過江,都是木船竹筏,這類藤舟乃老酋近年新制,還未坐過。見那東西乃是山中粗細油藤製成,再加油浸,編得又密又結實,輕浮水上,一點不漏,頭圓尾尖,後面一舵之外,還有兩片短槳,本來應載二人,也是老酋好意,惟恐南洲父女不會游泳,又知漢家女子不喜與山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