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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兩人神情,好似一雙夫婦,都是那麼動作矯健,顧盼非常,一望而知不是尋常人物。
南洲等四人,覺這一雙少年男女,必是綠林中有名大盜,也就是那許多病人的首領,素昧平生,從來不曾見過,神情氣派,也與平日偶然經過或是專程趕來求醫的那些江湖上人不同,好生奇怪!路清忽然想起,那頭戴紅花的少婦正穿著一身黑色短裝,與馬財所說黑衣女子相似,心中一動,正向南洲父女示意,來人已走進門來。
南洲料她是為探看受傷徒黨而來,不似有什惡意,少婦身穿黑衣短裝,與馬財所說形蹤詭秘的黑衣女子好似一人。但是雙方素無仇怨,這樣打扮的江湖上人從未聽人說過,自己從一清早忙到如今,將他徒黨的輕重傷醫了許多,當無以怨報德之理。不是此女便罷,如是馬財所說那怪女人,還可乘機結交,探明她的心意來歷,合力對付逆酋,除此大害。也許雙玉所料業已應驗,豈非快事!念頭一轉,精神大振。心中尋思,表面卻不露出。又見來人業已擇了一個座位,要了不少酒菜,另命多制食物,以備病人食用。外屋三人也均走了過去,執禮甚恭,說不兩句便同坐下。少年問知病人業已分別由主人送了許多吃的,神態越發高興。因未和自己招呼,也就故作不知,仍去醫那未完的病人。
所剩本來不多,又是一些輕傷,稍微洗滌上藥便即了事。每人照例送些成藥,又各贈送了一紙藥方,令其帶回配製,以供日後救人救己之用。
剛剛分配停當,回到屋中,大家身上一輕,南洲笑說:“今天別的病人比哪天都少,由早到晚,連內科帶外科才只十一二人,還算便宜,要不是突然來了這許多受傷的人,只有一二人應付已足。時已不早,看神氣不會再有人來。我們稍微洗漱,弄點吃的,一到黃昏便安歇吧!”雙珠姊妹正洗完手,前往倒茶,忽見父親把嘴朝後一努,跟著便聽門外有一女子笑道:“符老先生多多勞苦,我們感激不盡,可能容我夫婦入內一談,專程拜謝大德麼?”
四人一聽,正是新來的黑衣少婦。南洲一面用手勢止住二女,令誰也不要開口,一面答道:“室中汙穢,尊客如有見教,樓上還有一間小屋頗為清靜,並無外人在內。容我父女稍微收拾,尊客也用一點酒飯,再請登樓一談,當面領教吧。”
少婦隔著門簾笑答:“我知老先生忙了一整天,水米不打牙,我們這些弟兄傷勢又重;醫家有割股之心,病人也有急於求愈之念,雙方都越快越好,領他們來的幾位弟兄又大粗心,所以不曾客氣,愚夫婦方才聽說老先生父女師徒這樣熱腸高義,醫道又是那麼高明,實在從來所無,萬分感佩之餘,心甚不安,意欲專程拜謝,就便領教。無奈遠道來此,身在客邊,對面酒樓菜餚雖較齊備,一則雙方香臭不同,人太雜亂,設席在彼,老先生未必能見光降,只好近水樓臺,借花獻佛,即以主人佳皰,奉敬老少四位善人義士小飲幾杯。此舉全是感佩心切,就便領教。老先生濟世多年,一向施而不報。愚夫婦也非以此報德,不過藉此杯酒,多奉清德,並向主人略通誠款。方才已請尊府備好一桌,本意就在外面同飲,既然樓上還有精舍,更可遠隔囂塵,賞心豁目,兔驚俗眼,暢敘平生,真個再好沒有了!”
南洲原是飽學之士,聽這男女二人的談吐文雅流利,詞義親切,大有感佩訂交之意。
數十年蠻荒異域,這等人物尚是第一次遇到,心中先就高興,暗忖:江湖中人,竟有這樣人品吐屬,又是這樣年輕,豈非奇事?心中尋思,隨口答道:“賢夫婦人中龍鳳,雖是初遇,已見一斑,只為素昧平生,連日俗事太多,又正忙於醫病,剛剛忙完,未暇冒昧通詞,不料竟蒙先施,真乃快事!本來應修地主之誼,但賢夫婦業已說在前面,我父女全家只好叨擾,也就不作俗套,準定奉陪就是。”
說時,四人已早掀簾走出。這一對面,越覺這一雙夫婦英姿俊朗,迥異尋常,只是霸氣逼人,眉宇之間隱蘊殺氣,鋒芒聰明一點含蓄不住。以南洲數十年的經驗,那好目力,平日人又細心,急切問,竟看不出對方是什路道。只知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善惡邪正,直難分辨,後見對方辭色誠懇,禮貌也頗恭敬自然,不亢不卑,恰到好處,只要換上一身裝束,英威霸氣再稍收斂,單聽談吐,決想不到全是江湖上人。等把答話說完,請問姓名。少年夫婦同聲說道:“這裡雖無外人,那邊還有幾個酒客。話說太長,老先生剛剛忙完,還要休息片時,我們到了樓上,再行奉告如何?”
南洲料他們不願人知,同時,遙望山下還有一群人馬,三三兩兩,均由木裡戛那面馳來,到了山腳,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