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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方說:“天已早亮,如何病人一個未來?”忽見陽光照處,先是幾個土著的病人由輕雲薄霧中走上,還未到達,後面又趕上一個土人,腳底甚快,轉眼入門,因其身手矯健,腳底頗有功夫,一望而知是個會家,不像有病神氣。三人正在探頭外望,來人已直衝進來,定睛一看,竟是昨日隨同病人假裝腳伕的頭目之一,神情甚是匆促,料知有事。
剛一讓坐,未等詢問,那人已低聲說明來意。大意是盤庚夫婦好狡異常,兇險無比,就許忽然派人深夜來此,用前法將二女劫走。賊黨人多厲害,又有幾個異派兇人,決敵不過。現奉白衣異人之命,恐二女兄妹得信之後意氣用事,或是遲疑不決,命來送信,催其乘著白天賊黨不會來此以前,急速改變裝束,一同上路,照昨夜來信行事。並說他原奉命留守,照護那十幾個重傷同黨,準備等南洲父女醫好了傷,再由白衣異人暗助,護送回去,方才忽然接到警告。好在昨夜江邊兩起惡鬥,賊黨殺得大敗,剛剛帶了受傷的賊逃將回去。盤賊陰險機密,表面上暫時還不肯露出形跡,當他初次出手羚羊峽,得意在先,以為展氏夫婦受此重創,帶了許多受傷的人上路,決非敵手,懷著必勝之念而來,家中又有許多要緊的人病倒,事前沒有準備,這班賊黨至少要到中午,才能趕回木裡戛去。未到以前,盤賊也許還不知道。此時上路,再好沒有。江邊的船業已備好,展氏夫婦並已帶人守在對岸接應。為此來請三人即時起身,就便醫那許多傷人,實是一舉兩得。
二女和路清聞言,才知事情真個緊急,此時上路非但彼此都有照應,敵人不會警覺,展氏夫婦和隔江各山寨多有交往,有他們在對岸接應,省事省力,樣樣方便,便請來人稍候,去向鄭氏夫妻和田、趙二人暗中通知。鄭。田諸人先當南洲迴轉萬花谷有事,聞言才知被人請去。
二女先因鄭氏夫妻年老衰弱,父親命勾少庭來信也曾提到,像他夫妻這樣的人,盤賊決不至於加害,令其照常生理,行時不必告以實話,那本日記看完未兩頁卻須謹慎藏好,不必帶走。所以未將實話明說出來,只說南洲被人請往昆明行醫,對方富可敵國,本想不去,因其病好之後,願將家財拿出一半,幫助南洲救濟苦人,方始答應。但一算計,此去十天半月之內不能回來,對方又帶有好友書信,來勢急如星火,因恐三小兄妹攔阻,故未喊醒。匆匆上路,忽然想起花古拉結怨之事,不大放心,特地專人送信,連他三人喊去。事完,父女同回。如有病人求醫,可告以出診遠地,暫時不能回來。好在近來成藥做得甚多,鄭老夫妻和田四都知藥名和那用處,醫方更印了不少,幾個記名弟子業已行醫,來人討藥,不妨分別病情,照數贈送,除卻內科疑難之病,不論遠近,一律對待,不必懸念。
鄭氏夫妻和全樓中人,本都信服這老少四人,聞言,雖覺南洲走得奇怪,行時連句話都沒有,又是深更半夜空手出門,連行李都未帶一件,於理不合,有些不解,但一想到這老少四人都是文武雙全,本領極高,醫道人緣全都好到極點,只有土豪和花古拉算是冤家,一個業被制服,一個也被鎮住,決不敢輕舉妄動,何況南洲對於此事也必有了成算,想過也就拉倒。內中只有趙乙一人鍾情雙珠,時刻在唸,事後尋思,越想越覺可疑,這且不提。
大家因為昆明相隔路遠,自免不了一番叮嚀。三小兄妹暗中告知眾人之後,又經仔細盤算,把應用衣物打成三個包裹,先去前面為人醫病,天忽下起雨來。當地以前病人最多,醫生甚少,又都勒索病人,任意敲詐。自從上次南洲父女醫治瘟疫之後,南洲細心考查,看出病人之多,由於三鎮多民族雜居,人多醫少,天氣炎熱,附近山中毒蟲蛇蟒猛獸甚多,土人又喜爭鬥,飲食不潔,迷信鬼神之念太深。有錢人染了時疫,不知把人隔開,有的更連醫都不請,卻將有用之財去諂媚渺茫的鬼神,請上一些巫師,亂跳端公。家屬不分日夜守在一起,等到疫情發展,蔓延開來,越病越多,便成不可收拾。外來的客商和有點知識的人不算,土人稍微有點錢的,均喜佞神浪費,受那巫師之愚。只有窮苦的人無力敬神。又因自己手到回春,十病九愈,又肯幫他們的忙,醫藥白送,不取分文,才來求醫,但照這樣越傳越遠,病人越來越多,不從根本打算,便把自己老命賣掉也無用處。幾經熟計,想好方法,恰巧多了三個好幫手,便在醫病之時苦口婆心,再三勸說,告以禍從口入和汙穢鬱蒸容易致病之理。並說:“鬼神無知,就有威力,也管不了人間許多閒事。你們如真親眼見到鬼神顯形的靈蹟,真從天空出現,不是妖巫、端公鬧的鬼障眼法兒,只管相信,否則,不犯著把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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