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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有的並還從未見過的猛惡兇毒的東西,只管接連不斷由前側兩面亡命飛馳而來,越往後越多,只不擋它的路,見人連頭都未回。內有兩次閃避不及,竟由身旁竄過,離身只兩三尺,差一點便被撞上。等我瞥見它那亮藍色的兇睛和飛星一般射到,忙即往旁閃避,它已一陣風也似擦身而過。因其為數太多,一群接一群滿林亂竄,到處都是,前面剛剛避開,身後又有兩隻橫竄過來。未了一次,脊樑骨還被擦了一下,我已被它撞滾倒跌地上。等到驚慌爬起,它早走遠。有那目力強的,見人並還自己避開,繞著前側兩面馳去。照我們的平日經歷,剛看出林中發生變故,不是遇見大群仇敵圍攻,定是有什比它兇惡得多的毒蛇猛獸之類在後追逐,和那日抓殺犀牛的怪獸嚶嚶一樣,否則無此景象,為數也決不會這多。如是大群過境,像那日犀群一樣,最多時往往兩三日過不完是常事,但決不會這樣零星小群雜在一起。我已避開它們來路,依然到處都是,又是這樣分頭亂竄,由兩面逃來,專往我來路一面逃去,越來越多,種類不一,隨時隨地均可遇見。
“後又遇見大群地虎。這東西長才尺許,原是林中特產之物,又像是蟲,又像是獸,藏在深草裡面,平日難得見到。這時竟和潮水一般由斜刺裡湧來,地面都被佈滿,走得又快,燈筒照處,成千累萬,一條條黑影,和箭一般貼著地皮,由右而左,往斜刺裡飛射過去,林中地面均被佈滿。這東西雖然膽小多疑,見人驚避,它那後半身一打就死,但是頭有尖角,平伸向前,比鐵還硬,一旦激怒,情急拼命,只要有上十來個一起,不論人獸被它撞上,非傷不可,撞得重的,連腿也被撞斷。同類越多,它也越兇。除那生有密鱗的大蟒專吞此物,是它剋星而外,尋常猛獸都不肯去惹它。何況這樣多法。最奇是地虎大群飛馳,別的毒蛇猛獸照樣和它雜在一起,彷彿互不相犯。有的猛獸身強力壯,將它踏死,並有蛇蟒昂首馳過,它也一味飛馳,無一反顧。路被隔斷,非等過完無法再進,我正飢疲交加,舉步皆難,何況前後左右到處都是這些東西,由前側兩面往斜刺裡飛馳過去,如何走法?總算運氣,身側是兩株極粗大的駢生樹木,內中一株並有極大樹穴,先還藏有蛇蟒之類,業已逃走,但甚乾淨。實在無法,只得鑽將進去,取出飲食,冒著危險吃了一飽,居然未將毒蛇引來。心想:此事奇怪,隔了這多時候,蛇獸不知馳過多少,並未發現有什奇怪兇毒之物追來。如說主人和我們八十個弟兄在飛泉崖、饅頭山一帶打獵,將其驚走,不會這樣雜亂,多得出奇。
“心正不解,跟著便覺天旋地轉,有些頭昏。只當力乏所致,接連兩次過去,才疑心是地震。仔細檢視,除大群蛇獸還在滿林飛馳外,別的均無動靜。樹穴離地有兩丈高,裡面又深又大,並有幾個小洞,最低的離地也有八九尺,除蛇蟒外,猛獸決攻不進。燈筒一照,正看下面,吃飽之後還是無法上路。人又倦極,微一迷糊,人便昏沉睡去。睡夢中忽被連聲大震驚醒。耳聽轟轟亂響,樹折木斷,地震山崩,當時急得心都要碎,惟恐主人還未起身,和眾弟兄一同遭難。樹幕又厚,密不透風,無法鑽上,同時又覺大股熱風一陣接一陣吹來,正是飛泉崖那面,越發心慌。地底還在波動,整株大樹常被震斷,被上面樹幕掛住,有的折而未斷,有的斷做兩段,下面還立著一段大樹樁。上半段因年深月久,吃那繁茂的樹枝連住,不能下落,隨同地震之勢,盪鞦韆一般搖擺不停。上面的殘枝碎葉受不住那猛烈的震撼搖晃,紛紛斷裂,一片軋軋之聲,暴雨一般飛舞而下,聲勢之猛惡,實是驚人,連耳朵都被震聾。
“明知前進是死,我終捨不得主人和同行八十弟兄,決計拼性命不要,也將這些人尋到才罷。二次鼓起勇氣,想要前進。這時,下面滿林逃竄的蛇蟒蟲獸已無蹤影,卻聞到好幾股焦臭氣味。平日靜得一絲風都沒有的黑森林,吃這大量熱風不時湧到,本就熱極,氣都難透,走不幾步,又有一股熱煙隨同熱風湧到,幾乎閉過氣去。正打不起主意,地面忽然崩裂了一條大縫,樹林倒斷不少,當時現出一條天光,也只丈許來寬,樹高縫長,由下仰望,更像一條線。最奇是裂得那麼整齊,彷彿刀切一樣。尤其我立的那一面,連樹枝都沒有多少。看出天色通紅,時有黑煙飄過,分明林中起了大火。這比地震還要兇險,往往一燒就是數十百里一大片。幸而山中天氣奇特,照例火起不久,至多燒上兩三天必有大雨,內中許多樹木又不易燃,才得保住,否則,不消幾場大火,便可將這大片森林全數燒光,可是這樣大的熱風卻極可慮。後來想起,主人是在上風一面,照我計算,天亮已久,事前約好,等我不到,天明只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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