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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日子難過,總算運氣,幸而對頭勢利,生意一好,價錢越來越貴,又嫌土人吃客衣冠不整,常以惡聲相加,以前捧紅、被對頭拖去的那些酒客,有的不慣那惡氣,有的嫌貴,雖覺鎮江樓房屋高大,陳設華美,坐在那裡也覺體面,但是惡氣難消,花錢飲食,還要看那夥計的惡眉眼,自覺無趣,便漸漸回過頭來。洪章則只顧招呼闊客,無心及此,又想這班土著酒客小氣,和人硬拼,利益便少,白便宜他們,還要連累別的客人,又見好幾個月,對方始終若無其事,心疑南洲平日勤儉,不少積蓄,拼他不倒再拼下去,對方固是吃虧,自己也不上算。好在無意之中,打出一條財路,還是經營生意謀利要緊,這才止了前念。
當小江樓酒客凋零之時,鄭氏夫妻日夜暗中咒罵,田四更氣得要和對頭拼命,連那些窮苦的人也都不服。均經南洲再三婉勸說:“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我們只要咬著牙齒忍耐些時,我已叫兩個女兒在谷中開了兩畝山田,再有一月,我們兩家七口人決夠吃用。我料他父子貪利吝嗇,決不捨得長拼下去。你看他們,生意一好,價錢必貴。這裡照樣有人照顧,我不能黑著良心,把一個錢的東西賣人家三個五個,也不肯把自己和大家辛辛苦苦應該取的利益一點不要。照我這樣做法,只要大家勤儉一點,永遠都能謀得衣食,但我們的本相虛實不可露出。施診貧病乃我多年心願,好些靈藥均由看病人多,無意之中體會而來。此是我的恆業,也是一件快事。有錢的人送我藥錢,照樣收下,我不過把多出來的賙濟貧苦,藥又現成草木所制,只費我女兒一點人工。何況近年還有好些苦人自己採了送來,分文不要。拿他們所送的藥材稍加一點人工,再代他們醫病,理所當然,此是另一件事,不能混在一起。我已數十年如一日,如何為了有人無故作對,不過半年光景,便改素志?暫時困苦,儘可想法度過。我們到底還有十畝田,如非有幾家窮苦無力謀生的人要我賙濟,大家再省一點,也夠用了,就此被他欺倒,反倒氣人。
不久自有轉機。但是人家有財有勢,近來土官又與勾結,除非真個踏在頭上,卻是惹他不得。像這樣各做各的生意,有什相干呢?”
果然話說不了幾天,前去酒客便漸回頭,來的人都把洪氏父子罵得狗血噴頭。南洲知道這班人的嘴最靠不住,從來不置可否,並說:“對方多年鄉里,他是財主,無仇無怨,怎會有意為難,欺我一個略通醫道的種田人?再說我也不配和他鬥氣。都是諸位聽了謠言,最好不要再提。”一面嚴禁鄭、田三人,對誰都不可露出一點不平的話。
所生二女,長名雙珠,次名雙玉,原是同胞孿生,年只十五。因符妻雙生難產,從此不孕,前年病故,也未再娶。生二女時,南洲已過五十。從小聰明美秀,符氏夫婦十分憐愛。南洲天性好學,無論文武醫道均肯用功,武功更是家傳,只不當人炫弄,從三四歲起,便教二女讀書習武,指點各種藥性,乃母死後,憐愛更甚。當地蟲蛇又多,雖有解藥,田邊並還種有避毒防蟲的草,從小不令隨同下田,只幫助做點雜事,最重要的便是醫藥。二女也真聰明,才十一二歲,便將各種珍奇藥料的功用和制煉之法學會,所制膏九比乃父還要精細。因其父母稟賦均厚,生有兼人之力,因見父母常年勞苦,耕種田地之外,還要日夜操心,勻出一定時間為人治病。雖然從小到老習慣自然,不以為苦,終覺大勞,年紀又老,於是想盡方法偷偷代父母耕作。南洲夫婦連勸不聽,妻死之後少一幫手,也就聽之。
以前常去酒樓幫忙照料,後來洪章酒樓一開,南洲覺著二女年雖不大,人已逐漸成長,品貌又好,對方又是有意為仇,二女雖極孝順父母,性情溫婉,從不和人爭吵,貌相更生得和一個人一樣,都是那麼嫋嫋婷婷,英姿玉映,只管荊釵布裙,仍如寶玉明珠,自然流照,不掩容光,終恐少年氣盛,萬一惹出事來,自從對面酒樓快要開張,便不再許二女去往酒樓走動。對方倚仗財勢無故欺壓為難、暗中作對之事,也從不告知家人。
無奈二女年輕好奇,童心未退,因愛當地江山之勝,花木鮮明,風景又好,料知對樓早已落成開張,早就想往一看,均因乃父再三勸止,不忍違背。雖知對方不是好人,到底年幼,無什經驗,乃父又絕口不談人非,對方用意陰惡並不知道。
這日,南洲偶往林麻鎮上去賣糧食,二女閒中無事,見天已黃昏,常聽附近山民說起鎮江樓如何繁華富麗、飲食精美,因受乃父囑咐,並未告以實情。二女卻聽出自家生意已被對方搶去,心中已有一點不快,又因多日未見鄭老夫妻,欲往探望,難得父親不在,田中事完,心想去去就來,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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