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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送上葡萄美酒和瓜果蜜餞後便自行退下,無論如何我們也得在下人面前維持良好的形象。啞兒也早早回屋唸經,在紙上寫道說是給師父多念幾遍大悲咒,好讓佛主減輕某個人不守清規的罪過。
“某人不自制,害自己的徒弟受苦。”清兒旁敲側擊,企圖激起某個醉生夢死忘乎所以的人身為“一代名尼”的自覺性。
“民生各有所樂兮。”老尼姑還沒喝醉,見招拆招。
“清規戒律是寫在牆上給香客看的嗎?你應當以身作則,行正,不令則行,行不正,雖令不止。”
“不怕不怕,啞兒是個乖徒兒。”
“和該著你就吃死了啞兒聽話,哼—你等著,逮著機會我一準策反她。哼—不守清規的尼姑”清兒氣得粉臉生緋,恨恨地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我說葡萄美酒夜光杯,水夫人竟真差人找來了四個一色的酒杯,水家的財力由此可見一斑。
師太不發一語,自顧自的喝酒。
“無妨無妨,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我酒量不濟,已有些微醺,眯著眼睛搖頭晃腦。
師太不發一語,自顧自的喝酒。
我又說了幾個冷笑話,平日裡一定樂不可吱的師太依然寂然不語。亭中三人面面相覷,清兒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開口:“老尼姑—呃—師太,你生氣了,你—真生氣呢?師太。”
師太乾脆捧起酒罈,咕嚕咕嚕地往食道里灌。
“痛快!”酒罈重重地頓在石桌上,我疑心壇底已經裂開了。
“剛剛還以為你生清兒的氣了。”水夫人微笑著戛了片橘子,這個時令橘子仍嫌酸澀,卻是醒酒的良物。
師太正襟危坐,還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衫,最後神色嚴肅地告訴我們,有搭理我們的工夫,一罈子好酒早就進肚了,語畢得意洋洋地往嘴裡塞了粒花生米。
眾人先是發怔,後來一聽,都憋不住大笑起來。
“撲哧”水夫人嘴裡嚼爛的橘子全噴到尼姑的袈裟上了,惹的她跳起來跺著腳罵。清兒一口酒嗆進了喉嚨裡,拍著桌子,瓜果拂了一地,酒杯也合到了我身上,我笑的直喘不過氣來,自己大力拍著胸口,半晌才絕腮幫子疼。被我們的響動驚到的丫鬟一看我們這副狼狽樣,也笑作一團,直到師太大叫:“還不快拿衣裳給我們換。”才忍著笑上來替我們換上乾淨的衣服,又叫來幾個人簡單地拾掇好掉在地上的瓜果。
“瓜果別丟,洗洗還能吃。”師太被人按著頭套衫子仍不忘揮手囑咐勤儉節約。
月兒在林梢,淡淡的朦朧的清輝,好似朱自清先生筆下的荷塘月色,像遠處飄渺的歌聲。然而星子是燦爛的。
天上群星閃爍,有如無數情人的眼睛,是永遠不會孤寂的,只是有些升起得早,有些升起得遲,有些會被雲霾掩沒,但終必還是會發射它應有的光芒,自遠古直到現在,自現在直到永遠
這是古龍在他的小說裡說過的一段話,他說過的話還有很多,比如常常微笑的人往往最寂寞,又比如星星出來了,月便不再寂寞,那麼人呢?
那麼人呢?
忽然在這樣一個微醺的夜晚想到了商文柏,朝遠處最亮的星星敬一杯酒,大哥,我祝你幸福。
亭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各有各的心思;熱鬧是極易讓人聯想到孤寂的,就好象天空火樹銀花的煙火,綻放之後就是無邊的黑暗;有人的地方就有煩惱,誰也不能遠離塵囂。
像是為了排遣摸名的惆悵,我擊節而歌:“明月幾時有,把酒問蒼天。”五音不全自是無法比擬王菲,好在她們沒聽過原唱,缺少對照,因而也聽的津津有味,師太還跟在後頭幸福地哼哼。然後清兒也不吝惜她甜美的嗓音,一曲曲優美的小調。
“早晨夏天露啊~水多啊,嘿嘿一嘿喲,點點露水潤麥苗啊。楊柳葉子青啊嘍,器打七寸崩啊嘍,楊柳葉子松啊嘍,松又松嘍,崩又崩嘍,哥哥那個~楊柳葉子青啊嘍。”
我樂了,這還是我小學時音樂課上學過的民歌,想不到這裡也有。
聽的我們如痴如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水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微笑,又為自己斟了杯酒。
葡萄酒喝著好似碳酸飲料,度數卻不低,我漸漸的酒勁上來了,伏在桌之上假寐,沁涼的石料承著我發燙的臉,毛孔反射性的一縮便又愜意地舒展開來。
師太半趴在水夫人肩頭:“喂,我們這麼一味地胡鬧,也不怕嚇著人家小姑娘。”
我聽見說我,下意識地支起了耳朵。
水夫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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