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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就一定會作詩嗎?”沒有檢驗科的醫生在,我哪知道她肚子裡是否孕育著胚胎。
“清兒,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這個孩子意味著什麼。”自水家中落,水老爺一病不起,曾經答應過要照應我們的水大少將他妹妹視為翻盤的最後賭本,堅決要求清兒進宮選秀,妄圖透過裙帶關係一步登天。我不知道他是向來就傻還是被風雲譎詐弄懵了腦子,皇帝這般煞費苦心地剷平了水家的勢力,又豈容他如此輕易地翻身。可是一意孤行的當家人聽不進任何勸阻,甚至不理會其妹尚熱孝在身,姿態強硬地安排起清兒進宮的事宜。
“本來很無所謂的,就是我進宮檢查身體會比較麻煩。哎,你說,我賄賂御醫可行性有幾成?”
“令尊告病前連賄賂都不必,今日就是黃金十萬都枉然。”久在官場混跡的人豈會嗅不出聖上舉動的氣味,自水太傅歸隱後,門可羅雀就可看出,這個世界上不識時物的傻瓜幾乎沒有。哪個御醫會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幫這個罪臣之女犯欺君之罪?
“黃金十萬?姐姐你就別逗我了,時至今日,我能拿出十金還得看命數。”自家道中落後,掌管財務的水少爺之妾連我們這兩房的例銀也免了,好在我們平日也沒什麼用度(丫鬟由我充當),還能勉強維持。其實就算堅持不下來也要堅持,父病母亡,又能找誰去訴苦。
“所以不要想了,根本沒可能。”我雙手一攤,“幾個月呢?”
“應該有近三個月了。”她躊躇,報出了個讓我心驚肉跳的數字。
“一開始我以為只是偶然,好多夫妻不是成親好幾年才有的孩子嗎,我應該沒那麼湊巧,可都過去這麼久了”
“現在說這些沒意思,當務之急是找個大夫。”我從不做任何假設;抱最好的希望,做最壞的打算。唉,古代為何沒有試孕棒。
“這件事交給我,最不濟就是把孩子生下來。”彼時沒有夢幻式無痛人流,三個月的胚胎還是等它發育成熟生下來的好。
“嘉洛!”她欣喜得抱住我,“我就知道你最好,我就知道你不會逼我把孩子弄掉。”
“我不想一屍兩命。”我喟然,狐疑,“坦白說,你是不是故意到現在才說,如果是第一個月我捆著你也要逼你弄掉。”
“嘉洛,我很想留下這個孩子。”
“那得看情況,有的時候,你眼裡的好才是最大的殘忍。”我費力地以掌撐額,嘆息,養孩子畢竟不同於養小貓小狗。
“想也是白想;還是先找個大夫吧。”我嘆氣;怎麼就這麼禍不單行呢。
洛城的一家客棧;店面雖小;收拾的倒頗為整潔;加上老闆和氣;價錢公道;環境還算得上幽靜;每年廟會時也是旅客往來;絡繹不絕。只是此時還沒到旺季;店裡吃茶打尖的多;住宿的客人卻少。就像剛才那對年輕的夫妻吧;價錢已經給他們最優惠的了;那位笑起來一臉和氣;身子骨比大姑娘還苗條的公子還是堅持只住一天。要不是人家少夫人一口一個“掌櫃的發財啊”;糯糯的江南口音綿軟動聽;隔著面紗還能隱約看到甜甜的笑容;客棧老闆圓滾滾的胖臉上怕是連一絲笑也不肯多給了。
一天也是一天;掌櫃的迅速擬訂了詳細的斂財計劃;上好的龍井備著;上好的檀香薰著;還不信撈不到銀子。小兩口穿的雖儉樸;可身上那股雍容的氣度是瞞不過掌櫃的這雙閱人無數的法眼的;不是真正的大家子弟是撐不起這種氣勢的。何況旁的不說;單是那位夫人頭上的那根簪子;樣子古拙;卻是實打實的珠釵;那珍珠;那花紋;是街上店裡賣的死魚眼睛絕對不能比的。哼哼;小兩口出門在外想財不外露;可是再小心仔細也甭想騙過掌櫃的這雙眼;沒這點功力;他趙大掌櫃還怎麼在洛城這一畝三分地上混!
如意算盤剛打了一半;麻煩就來了。住下不到半個時辰;年輕的夫人嚷著頭暈;少年公子六神無主;還是小二幫忙請來的大夫。掌櫃的尋思著他們還沒用過店裡的飯菜;肯定跟自己沒甚干係;心裡也就不那麼七上八下的了。老郎中一把美髯;白鬚飄飄;頗有些仙風道骨。這小子聰明;把名醫請來了;到時候結帳;更加方便多敲一筆。郎中一看;忙說“恭喜”;原來少婦已經懷有身孕。這下子可好;公子是連一天也不肯呆了;直嚷嚷要立刻啟程回家。掌櫃的勸說無效;張羅著替他們僱車馬;計劃從中把夫妻倆的住宿費給賺回來。可是公子卻謝絕了他的“好意”;解釋說自己有朋友剛好今天返回家鄉;熟人結伴同行;穩妥又方便。好在他沒有計較今天的房錢;爽快地付了帳;還大大方方地賞了小二半吊錢;喜滋滋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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