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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的一聲,這會兒大約也明白過來他哥倆盯得就是老子那他媽的“死劫”了,猜不透長蟲叫我什麼意思,忙擰過頭瞅他——這麼一轉身,老子忍不住就又“啊”了一聲,卻見燭龍眉眼低垂睫色青冥,眼眸烏沉沉的全看不出其間意味,眉心靈印宛如剔透極了的一璜青玉,溫溫淡淡,分毫不曾隱去。
他王八蛋氣質動人髮質動心,一匹長髮並不結束,原是這六界數一數二的好看,焦墨般的顏色順著衣褶一層層的沉墜流瀉,絲絲縷縷就如同人間燈火下最迤邐最涼滑的織錦,此刻顱頂髮間枝杈橫斜,居然憑空生了對長可及尺的龍角出來——他龍角和重樓腦袋上那對大不一樣,不溫潤、不流暢,從來都是張拔而險峭的,質地粗糲,尖端瘦銳,造型倒還是千年如一日的看著眼熟:想當年老子趁某條長蟲懶覺,踩丫腦袋用角上的枝杈晾被單,一枝一梢的位置走向,吃幾回虧便早摸得滾瓜爛熟了。
——可他人形時從不現出雙角,這模樣我也是第一次見。燭龍見老子發呆,垂著眼睛低低便笑,問道:“好看?”
老子想說得了吧就你那倆角老子一瞧就習慣性想往中間搭晾衣杆子,嘴一張,不知怎麼卻道:“挺那啥,挺好看的。嗯,你不怕刮電線上?”
燭龍一哂:“什麼有的沒的。”抬了右手,拇指指肚在老子眉弓來來回回的細細摩挲,眼色微一遊離,又道:“你個屁股沒毛的傻鳥,就會關鍵當口掃本尊的興頭兒你以為本尊不知麼,那天本尊角上的那個什麼‘流動紅旗’就是你掛的,背後十幾張大字報都是你貼的,尾鬃的麻花辮也是你偷偷編的,知道你小子受了哼哈二將的欺負故意誣賴人家,替你揍了他們幾頓,可不是說你乾的什麼本尊一星半點兒都不知情呵,你小混蛋整日裡傻乎乎的嬉皮笑臉,其實肚裡最壞不過,偏偏、哈,偏偏本尊”笑了幾聲,嗓音漸漸便沉下去,雙目微闔,一低頭,將前額貼上老子額頭。
他眉心一點靈印也正抵在老子眉心,彼此間靈息混合著氣息去來週轉,清清泠泠滔滔騰騰,龍族水靈轉罷了便是老子的鳳凰劫火。老子哪知道這王八蛋當著這麼多人又抽哪門子羊癲瘋,只問了句“啥”,驀地一股氣窒在腔子當間,剩下的一個字也再問不出來。
——口胡,TMD又使美人計!還定老子、王八蛋!!!
嗓子眼兒裡差點讓一口血嗆死,老子雙目圓瞪熊熊燃燒,別的不想,就尋思順著目光飈出兩道火把丫的煎炒烹炸一樣十八吃。長蟲卻好整以暇得很,老神在在的拎起老子望重樓景天的方向一扔,含笑道:“替本尊看會兒。”
老子一凜,綽綽約約的便有些反應過來,渾沒在意重樓青著臉拽著老子後領順手又把老子轉掛上景小天魔劍,打了兩個寒噤,竟是控制不住的覺得方才燭龍那番話從措辭到語氣都遺言似的,滿滿的透著不祥。
景小天仍是極倦怠的神情,暖褐色的眼也已深了一片,彎腰拖過老子拍了拍灰擺正,輕聲勸慰:“小庚、別怕,和光之力生生迴圈,原是這世上最渾健不過的滋養守護之力,比你大哥的神木影羽還——”話未說完,整個身子連帶老子屁股底下的魔劍統統一震,罡風之中猛有龍吟拔地撼天,走雲連風,氣沖霄漢,一重重自我身後排闥而來,景小天后面說的什麼,便全部湮沒在灌耳的風聲裡。
——老子定住了回不過頭,一張臉只能對著景小天,景小天卻面朝燭龍而坐。逆天台的黑幕被半空薄銳而錯落的光線切割成支離破碎,老子看得見景天看得見重樓看得見伏羲淡綠的一點螢光,唯獨卻無論如何看不見燭龍哪怕一眼。
只聽見龍吟動天、龍吟動天,震耳欲聾的嘶吼濤濤滾滾猶如東海踏岸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利如刀鋒的龍息洶湧澎湃撕扯割裂,混雜了鐵鏽的氣味,將旁人衣衫髮絲盡數扯得筆直:有不知仙術還是法陣的碎片一直迸濺到景小天身後,隕落時勢猶未竭,濺射的光芒猶如流星般激烈而短暫,又好像是很多很多年前、久遠到恍如一夢的隔世,夢裡經天而過的絢爛煙火。
重樓臉色蒼白到刺眼,臉上表情硬如鐵石雷打不動,只嘴唇繃成了極細極細的一線。老子明知道那傢伙面癱臉看不出什麼,可也不敢再看,移過眼珠怔怔注視景小天,景小天卻也沒空跟我多說,神宇間翻覆莫測,雙眼盯緊了老子身後半空,一瞬不瞬。
他瞳仁兒清澈如水,隔了寥寥幾根被勁風撩亂的髮絲,鏡面似的倒映出靈息交撞時膨脹爆裂的玄光,箇中人影恍惚,不過針尖大小,不經意時若隱若現,待老子用了心的捕捉分辨,卻又渺渺茫茫的什麼都分不清楚——身後龍息縱橫光華閃逝,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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