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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地方呀,什麼事情都能發生的地方。沒去過刑部,你都不知道天下有那麼多禍害人的花樣。如果上面有人命令,那是想得到什麼口供,就能得到什麼口供。不管什麼大人物,到那個地步,別無所願只求速死。你說他謀反,他就會告訴你他就是謀反,妻子兒女就是證人。對了,前朝那個總兵殺妻案你聽說過沒有?”
沈御醫點頭。大案子啊,當然聽說過。放下酒杯,豎起了耳朵
賀蘭達又抿了口酒:“對!就是譚延濟送禮,牽扯下兩個尚書的案子。你知道為什麼劉重林——就是先前的那個刑部尚書,你知道他為什麼比當時的那個兵部尚書李育秀判得重麼?”
沈御醫搖頭。
賀蘭達冷笑一聲:“因為最先給劉重林和譚延濟牽線認識的那個人,是劉崇林的老下手。他可是刑部待老了的人,豈能不知道後面審訊的那些花樣?那真是生怕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來。一點都不想親身嘗試那些他設計出來的刑具。所以一聽說譚延濟犯了事兒,還去了劉家,就當夜跑去告密了。”
沈御醫聽得冷汗涔涔。這種環境這等同僚,可是有點過於險惡了。他定一定神問:“這是說的哪個人?”
賀蘭達:“你問哪個是告密的?我知道是誰,可是不能說我覺得,你也別打聽這些,說這個,就是告訴你儘量離那些人遠點。刑部待久了的,心裡都有點陰暗。”
沈御醫聲音悶悶的:“這話說的你不也在刑部?”
賀蘭達笑著低頭喝酒。有句話在心理打了個轉兒,沒有說出來:他與沈御醫卻是不同。他賀蘭達,與那些人,原本就是,同類。
宮中的宋錦繡也正在和人說話。
今日雖然沒能遊玩的盡興,可是出門一次總是很好。宋錦繡坐在床上,哄著三個娃睡覺。不知道民間已經把“太后出宮”這等大事情,編出了各種版本,甚至還有一出“當壚賣酒鳳求凰”的,後世還成了江南戲劇名段。頭幾句是這麼唱的:
“龍車鳳輦離皇城。宋太后微服在中京。眼觀那正陽門花花世界,身後有熙朝的文武公卿。好一似,嫦娥飄飄下九重,離了天上白玉京。掀簾只向街上看,恰經過杏花村外,有那酒香十里繞懷襟”
天地良心。宋錦繡從來不好飲。這出宮一次三個時辰,其實一半時間都待某家醬菜鋪裡這點不怎麼威武也不怎麼浪漫的事蹟,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綠水帶著一個識字宮女進來,懷裡抱著賬本。
三天後就是送兩位長公主回封地的大宴了,各種用具材料,都得趕緊準備開來。
宋錦繡聽他們唸了一通選單。不置可否。
又問準備了什麼節目,加了掖庭訓練下的一支歌舞,減了外面請進來的一出百戲。
這些事吩咐下去,已是將近亥時了。
外面守宮門的禁中中尉換了來值守夜班的一撥人。領頭的禁中中郎將董青,今天白日跟著宋錦繡一起出去隨行保衛,傍晚又協助抓捕劉太監及其黨羽,早就疲勞。料想今夜應該無事,就騎馬回自家府上休息了。
南滄海正在看新送來的訊息。
周地來報,衛穆同反叛不是偶然。周地的長公主府裡,頗為混亂。而衛穆同,曾經是長公主兒子的隨從。
第79章 小岑子前來自首
周地長公主,也就是行二的那位。嫁進了跟隨太祖的一位老臣家裡。婚後一子二女。都是與當地的大戶結親。
二公主的駙馬和二公主本人,身上都有爵位。那麼公主的那位獨子,便一人身上兩個爵位。就是放在膝朝所有的貴族子弟之中,說一句顯赫,也絕不為過。
只是這位郡王爺,性情有點輕佻。這裡講一個例子——他自己的府宅裡,有一重院子,上下掛滿了春宮畫兒
中央政府最歡迎藩王的後代是廢物了。越廢越歡迎,一個個不會說話只會哼哼才是最好的。因為這位郡王爺的緣故,大家從來沒有把二公主當回事兒。誰料到,人家這部下,一反叛,就出去裂土封疆了!
從張津,南滄海,到知情的每一個人,心中都留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事情,二公主知不知道?
更準確訊息的到來,還需等待一些時間。
誰也沒料到,就這一天晚上,宮中,卻出了事。
這天夜深長樂宮上下都去休息了。這又不是野外,沒有什麼留人站崗守夜的道理。所謂的“值夜”不過是輪換著安排人在外面休息。只需儘量警醒些,當主子起夜弄茶弄水的時候,稍微跑的快一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