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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放著疆域周邊的圖示,所以他寧肯忍耐看不順眼的虛家也想等到個好藉口再處理他們,以免被史官們寫得不好聽。
這樣的情況下被人提醒“趕緊想一想你死了以後家產交給誰”,這簡直像從一盤珍饈中吃出了半隻蒼蠅一樣噁心。如果真是珍饈和蒼蠅的問題,龍四海大可把經手的人一溜兒砍過去,可惜現在的“半隻蒼蠅”涉及到了上百官員整個熙朝官場,全砍過去?龍四海就是瘋了也不會這樣做。
不說砍了後是否有人做事兒,他可不像混個比焚書坑儒那位還暴戾的名聲。
於是龍四海捏著鼻子認了。想當“明君”,就得忍耐那些往你臉上噴唾沫渣子的貨色。不過,當他聽到朝會上,某御史突然發難,彈劾立太子事件的頭領之一李少言“奪情丁憂貪棧權位”的時候,龍四海終於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心中記下了那御史的名字:沈禮。
李少言是虛家在京城的重大盟友,更是兩朝大學士,曾任十幾年吏部尚書,朝中有多少人都是他提拔起來的。
這樣的人物,沈禮的彈劾自然不可能當庭生效,贊同的反對的渾水摸魚的隔岸觀火的,大家都得下去搜集敵我資料,判斷一下風從哪面吹,再決定自己喊話的調子有多高。
就連龍四海也沒指望一棒子就能打死這些人,按照從前的事情看,這得幾方勢力來來往往若干回合,互相抓下幾塊肉來,才能看得出誰強誰弱。
龍四海雖然因為立太子事件對李少言不爽,準備吹黑哨的,卻也不打算在一開始就親自上陣搖旗吶喊。怎麼也得雙方主將打得筋疲力盡了,自己在輕輕一推手,這才比較合適。也不會影響整個朝堂的平衡。
沈禮的事,在朝堂諸公的眼中不過是一次不太少見的攻訐。在士林裡,頓時激起了軒然大波。
為什麼?因為李少言是沈禮自己的老師。
李少言從前出仕的時候,曾經做過某一期會試的主考官。當時還有另外一個大學士,和李少言一起主持會試時,關於兩份卷子,取哪個作為頭名,二人爭論。兩份卷子比較起來,沈禮的文章中鐵骨錚錚鞭辟入裡,然而字寫得實在不如另一份卷子美觀。當有人提議用字跡好看的那一份為頭名的時候,李少言力主把沈禮排做了第一,他說:“字還可以練,人才難得。”
於是沈禮就成了那一屆的會元,後來更是得到了殿試的頭名狀元。連中兩元,說起來,離不開李少言的大力扶持。
事情發展到這裡,按理說從此之後,沈禮就應該多多感謝李少言,從此奔波在李家門下,師徒一起組成根深葉茂的大樹,在官場上爭奪陽光雨露了。可事實上不是這樣。
沈禮得官之後,與李少言關係一直不是很近。他私下裡覺得李少言謀身太多,汲汲營營,不是上古賢人所為。這一次李少言自己家裡有親人過世,按禮,應當回家丁憂。李少言按照這個年代的高階官員的做法,大多是給龍四海寫個報告就“奪情”起復了,這終於讓沈禮出離憤怒了。
什麼意思呢?
李少言:“哎呀不好我得回家睡茅草房去,不能給您打工啦,咱是守禮的人。”
龍四海:“不能回去呀,國家人民離不開你哇!老天也會原諒你的!”
李少言:“那我就就留下了”
也就是說,互相寫奏摺打個招呼,這規矩就可以不守。龍四海做帝王的,其實也更傾向於局面穩定。然而,從李少言的角度說,沈禮奏摺上寫的“貪棧權位”,是不折不扣的實話。
口上喊著忠孝節義,其實還不是怕一離開,自己的坑被其他蘿蔔頂了?可是這個事情如此普遍,簡直和大家千里當官刮地皮一樣,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潛規則,沒有人樂意捅破這層窗戶紙。
沈禮站出來了。
抨擊的是自己的老師。
士林譁然。李少言這個時候再說不奪情了簡直是在向全天下承認自己就是個“貪棧權位”的,承認自己錯了沈禮對。他多年吏部,如今師徒情面撕破,反擊自然犀利。
四月二十日,沈禮以貪汙罪名被貶南海。
五月二十九日,因事解職。
沈禮終身未再踐朝堂。
然而自李少言起,後幾百年,鮮有敢再“奪情”起復的高官。士林贊沈禮洗幾百年陋氣,不媚權俗,可謂君子。
這是後話。當時龍四海看著朝堂下面的喧囂,突然想到,其實自己也可以提拔幾個看好的年輕人來用。
南滄海莫名其妙的被打包起來,到了西山大營去報到,同去的還有一個姓虛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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