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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死物,接下來就該輪到活人了。
虧得懷疑物件只有六個人,打擊面不算太大,在我的控制範圍之內。
從理論上來講,信鈴和阿滿的嫌疑最小,其次是小秋,最不可靠的便是那三個初來乍到的醫女。
但嫌疑小,不代表沒嫌疑。輕信了誰輸了這一次,對我來說,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損失,但許平君卻會因為我的輕信而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不能冒這個風險。
從那天起,許平君吃什麼菜喝什麼藥,都由我親自餵食,而經過那六個人的手端來的東西,無一例外全讓我給倒了。然後吩咐其他人重做一份送來。當然我會刻意瞞住當事人,還沒到緊急關頭,沒必要打草驚蛇。
矇在鼓裡的許平君,因著我這份無微不至的照料而深深感動。那感動勁,就差沒說古裝戲裡那句老土臺詞“大恩大德,今生無以為報,唯有來世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再報深恩。”
我不用許平君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只盼著她那肚子裡小娃娃早些出世,為了她的降生,已經差不多折騰掉了我半條老命,變得比曹cao還多疑。
就這樣,折騰著,多疑著,又過了幾日,果如太醫所言,許平君開始陣痛,那是臨盆在即的預兆。
第一次見識女人生孩子的痛苦,簡直快嚇沒了我那苟延殘喘的另外半條老命,沒膽子親眼目睹,躲在外室七上八下。
一度我以為許平君肯定玩完了,喊得這樣淒厲,聽起來整個一生不如死。鬼使神差地,我又生出了那“機關算盡、人算不如天算”的不祥預感。
就在我越來越擔心越來恐懼的當口,突然毫無徵兆地雨過天晴,一聲健康嘹亮的嬰孩啼哭,響徹椒房殿上空,撥開漫天烏雲,現出一輪紅日。
公元前七十一年,也就是漢宣帝本始三年,正月,許皇后繼大皇子劉姡е�螅�儻��凵�亂幻��鰨�概�槳病�
當時第一個念頭,我終於能夠放下心中大石,好好地閉上眼,睡個安穩覺了。
可是躺在chuang上,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莫名的焦慮,壓著胸【炫~書~網】口,像夏天暴雨前的悶雷滾滾。
沒轍,重新穿衣起床,大概我天生就是個勞碌cao心的命。
先去寢室看了看許平君,她因勞累過度,尚在昏睡當中。以防萬一,我又向在場的太醫反覆詢問她的身ti狀況,幾位太醫一致認為,許皇后雖因分娩虛耗過度,但只需開些滋補的藥方,適當調養,假以時日,便可恢復元氣。
確定許平君並無大礙,心裡稍稍安定了些,又轉去另一間安置小公主屋子。望著那個搖籃裡好夢正酣的小傢伙,不由得我又羨又嫉,瞧她好福氣的,吃了睡,睡了吃,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呀。
小東西,好好享受這美好的時光,等你慢慢長大,慢慢懂事,成長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裡,你的好眠會不會總有一天變成午夜的惡夢連連?
也許不會吧,畢竟你是大漢的公主,一出生便註定了金枝玉葉尊崇的身份。但願你是盛世的公主,唯有盛世的公主才有得到幸福的可能。
我想,宣帝應該能夠給他的女兒的一個太平盛世,儘管不怎麼喜歡他的為人,他那陰柔隱忍的性子,卻不得不承認劉病已會成為一代明君,他的身上具備了所有英明君主應具備的特質,胸【炫~書~網】懷大志、手腕非常、沉穩果斷,而且會在必要的時候做到冷酷無情。
這時,我旁邊小公主的ru娘忽地面上慌了一慌,繼而俯xia身子,“奴婢,參見陛下。”
一轉臉,那個我不怎麼喜歡、性子陰柔隱忍的人正邁著少有的輕盈步伐,向我們走來,掩飾不住的喜氣洋洋,“朕的小公主呢?快,抱給朕瞧瞧。”
ru娘連忙遵旨起身,抱起了那奶娃兒,送到宣帝跟前。
宣帝湊近了端詳著,愛不釋手,唇邊的喜悅在不停地擴充套件,擴充套件到瘦削的面頰,延伸至抑鬱的眼底,頓時掩蓋了所有的抑鬱孤單,只閃爍著為人父的驕傲與自豪,閃爍在那張極其年青的臉上,那光芒居然那般的奪目耀眼。
此刻的漢宣帝,是我所見過那麼多次裡面,最打動人心的一回。因為,他的眼裡,有愛,不加提防、純粹的愛。
彷彿感覺到了我的視線,宣帝忽地抬起頭,看向我,這是他進來以後第一次看我。
也許因為慣性吧,煙霧還沒有重新籠罩住他的眼睛,他的眼裡,依然是愛,不加提防、純粹的愛,並且更加深切濃冽,彷彿愛了幾千幾萬年,越來越多地堆積在了心裡,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