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1/4 頁)
我從門邊直起身子,回到內室,整理著思路,試圖捋出個頭緒。
司馬洛到底出了什麼事?又與權傾朝野的霍光有什麼關係?為何宣帝說起霍光會那樣地憤恨?冰凍三尺的模樣,不像只是一時之氣。
我猜崔懷稟報的,一定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否則憑他的謹慎,絕不至於夜闖內宮,壞了皇帝的美事兼好夢。而漢宣帝也絕不會因此而深夜出行,那般地神色勿勿、如臨大敵。
難道是——司馬洛得罪了霍光?更有甚者,霍光派兵抓了司馬洛?
我越想越是膽戰心驚,卻無計可施,只能在漢宣帝的寢室枯等著。
這樣的等待是一種煎熬,煎熬得我一夜未眠,大約四更時分,崔懷來了,來帶我離開宣室。
他惋惜而又同情地看我,嘆道:“可惜了,子服姑娘聰明伶俐,卻總是欠缺了那一點運氣。”
言下之意宣帝沒空再來寵xing我,我是逃過了一劫,可司馬洛呢?
我試探地問他:“崔大人,是否外間出了大事,所以陛下才——”
崔懷忽地擺手,不讓我再說下去,“子服姑娘,在宮裡,不該問的,你最好別問。”
我無法,跟在他後頭,陡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我想這個問題關乎自身,我是應該有發言權的。
“不知崔大人要將奴婢帶去何處?是回長樂宮還是——”
這倒把崔懷給問住了。
“此事確然有些難辦,照理說侍qin過後陛下必有冊封,應當是遷入掖庭的,可是你又——”他望著我,yu言又止,一逕搖頭。
我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重回掖庭,“煩請崔大人送奴婢回長樂宮吧。不管怎麼說,奴婢現在還是長樂宮的婢女。”
崔懷沒有反對,無奈頷首,又自以為是地勸解我道:“子服姑娘,富貴皆有命數,強求不得,姑娘無需懊惱,將來還有機會。”
我淡淡一笑,向他行了一禮。
“奴婢還未謝過大人為奴婢準備的這件新衣,不想卻枉費了大人這番心血。終是奴婢福淺命薄,消受不起龍恩浩蕩。奴婢終究只適合做個太皇太后身邊的奴婢,大人亦無需為奴婢扼腕。奴婢認命得很,亦安於現狀,不作他想。”
崔懷一言不發,只拿銳利目光摧摩著我,揣摩我話裡有幾分是出自真心。良久,方道:“子服姑娘,果然與眾不同,倒是崔懷多事了。”
在我眼裡,崔懷是個好人,比起他的下屬掖庭丞丁準,好了不止千倍。我感覺得到,他對我有好感,他很欣賞我,所以才會處處關照。
也許他是在下注吧,好比呂不韋的奇貨可居,期望有朝一日,我飛上枝頭變鳳凰以後,對他湧泉相報。只可惜,他的眼光很好,眼神卻極差,我永遠不會讓自己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一天。
﹡﹡
我的無功而返,令長樂宮眾人大跌眼鏡。大家各自猜測著,私下裡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當面跑來問我。
太皇太后也沒再召見過我,我便整天待在自己的屋子裡,好像被世界遺忘了。誰也不來找我,誰也不來看我,包括魏夫人。
對我不離不棄的,只有信鈴。
我知道在信鈴的心裡,同樣是存著疑問的,有幾次她話都到嘴邊了,又縮了回去,害怕會觸到我痛處。
我由著她在我面前謹言慎行,按照常規思維,我目前應當是鬱鬱寡歡的狀態。好歹也要裝裝樣子,這樣才符合情理,這樣才不會惹人懷疑。
我仍舊在等,等安陽王劉平康來找我。只要他一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好在劉平康夠意思,沒讓我等得太久,在我回到長樂宮的第二天,他便來了。在我門口鬼鬼祟祟探頭探腦。還被信鈴一頓打趣,說他堂堂一個郡王,行事為何這般藏頭護尾,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劉平康實在不擅撒謊,赤頭紅臉地在那兒狡辯,說什麼“本王哪有秘密,沒有秘密”,整個一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暗歎一口氣,隨便找了個藉口,支使信鈴出了屋子。
還沒等信鈴走遠,劉平康立馬從椅子上蹦起來,三步兩步衝到門邊,一伸小腦袋向外望了望,確定四下無人,又把門和窗嚴嚴實實地關好。
我啼笑皆非,瞧他那小人樣,完全把個賊字刻在了腦門上。
這時劉平康已然才湊到我跟前,小小聲聲地求證:“子服,你和陛下,當真沒有那個什麼嗎?”
我非常肯定地給了他否定的答案,劉平康這才放下心來,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