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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哀嚎,磨難的呻,喪家犬般的求饒,淒厲如惡鬼的怨懟,充斥著耳朵,讓我沒有勇氣往裡再邁上一步。
領路的宦者,停下,伸手示意我前行,“廉良人,請吧,掖庭令大人還在等著你呢。”
心,越發地七上八上,但事到如今,只能yao著牙走下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宦者領我進了一間屋子,崔懷坐在裡面,見我來了,起身相迎。我環顧四周,乖乖,十八般刑具樣樣俱全,這應當就是拷問犯人的審訊室吧。
崔懷先命人搬了張椅子讓我坐下,跟著吩咐左右,把丁準押進來。
準確地說,丁準不是被人押進來的,而是叫人拽著兩條胳膊拖進了門。因為他已經走不了路了。
我幾乎不能肯定,在地上蠕動的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到底是不是丁準。甚至不能肯定,那到底是不是個人。
已經見不到囚衣底子的白,視線所及只有汙穢的紅,觸目驚心。那些翻出了皮外的肉,應該皮鞭chou打的結果,因為漸漸熱起來的天氣,而發了炎,在腐爛,散出陣陣的臭氣,說不定那爛肉裡還生了蛆。
我不敢再看下去,胃裡泛起成股的酸水,幾yu作嘔。
私下裡悔青了腸子,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寧可不報那該死的仇。即便殺父奪妻這等不共戴天,一命還一命也就算了,也不至於把個活生生的人給弄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聽見崔懷對我說:“想來以廉良人的冰雪聰明,怕是已然猜到明珠為丁準所盜。丁準膽大包天,竟敢**陛下賜予良人之物。崔懷已嚴懲於他,為廉良人出了這口惡氣。”
我剛要開口,忽覺嗓子眼發乾發緊,吞了一口唾沫,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崔大人為子服尋回失物,子服感激不盡。既失物尋回,子服也沒有什麼損失,想來丁大人也是一時貪念,迷了心竅,古人有云,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丁大人一馬。”
崔懷不肯,“這怎麼可能?丁準這廝其心不正,觸犯宮規律法,應有此報。”
“那崔大人,預備如何處置?莫非你要殺了他不成?”我試探地問。
崔懷笑笑說:“何需我動手殺他,他已遍體鱗傷,想來命不久矣,權且拖回去,任其自生自滅。這種死法,豈不是更痛苦更解氣?”
我還解氣?簡直倒抽一口冷氣。我不死心,繼續遊說崔懷,“丁大人雖然有錯,但畢竟罪不致死,不如就請大人看在子服的面上,饒了他吧。給他些傷藥包紮,不管怎樣,好歹也是人命一條。”
崔懷側過臉,看我,“良人這是在為丁準說情麼?難道良人不再記恨他了麼?”
我嘆了口氣,“就運算元服再記恨他,也不願意他就此賠掉性命,更不想他死得如此悽慘。”
崔懷忽地大笑出聲,好像我說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他讓人把丁準帶下去,同時摒退其他內侍,屋子裡只剩下我和他兩個人。
他笑mi眯地向我道賀,“恭喜良人,賀喜良人。”
我莫名其妙,“崔大人,無事無由的,子服喜從何來?”
“只因今日陛下出宮去了安陽郡王府上,恐無暇抽身。廉良人不妨回去做好準備,靜待明晚陛下宣召。”
我傻了足足有五分鐘,然後,突然地,(炫)恍(書)然(網)大悟。
什麼嚴懲?什麼為我出氣?
不過是拿倒黴的丁準做人肉試驗品,對我一次考驗罷了。考驗我是不是一個睚眥必報、蛇蠍心腸的女人。
要考驗我的,自然不會是崔懷,而是那個對我大感興趣、而且似乎越來越感興趣的漢宣帝。想不到皇帝選女人,居然也會兼顧到內在美。
但是這個崔懷,絕不是省油的燈。我估計,他十有**已經猜到,是我在陷害丁準。
向他求證,“盜珠一事,想必崔大人已然心中有數?”
崔懷微笑不語,預設。我又問:“不知子服是何處露了破綻?”
“丁準的嫌疑顯而易見,崔懷一望便知,廉良人絕頂聰明,怎會想不到?良人當時的驚訝神情,實在是做得有些過了。”
“如此,陛下也——”
崔懷搶在我前頭開口:“陛下只知,丁準膽大妄為,偷盜御賜寶物,而良人心慈良善、寬仁為懷,對他既往不咎。”
崔懷越發笑得高深,卻不難測。我也笑,讓他以為我和他心照不宣。
“那麼,崔大人又知道些什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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