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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沁腑的溫暖仍傳延開來,扶襄看著他,不期地想起了遠在越國的扶巖,面上的笑越發溫柔由衷,“天寒地凍,雲兄也要照看好自己。”
“我無妨的,我身子結實,明日我出門為你買副護手回來”
“襄姑娘。”
廊內暖閣門突然開啟,左駛走出,向扶襄彬彬有禮道:“家主有事請襄姑娘進內伺候。”
她向書生頜別,踅足移步。
左駛卻面有難色,欲言又止,“襄姑娘”
“有事?”
左駛遲遲訥訥,道:“閣內暖和得緊這件棉袍您還是不穿了罷?”
“這是哪裡話?”雲謙登時義憤填膺。“小云身子畏寒,一定要穿得,外間都穿左丘府寬待下人,難道連件厚重的衣服也不能加身?”
還真是個又憨又呆的書生呢。扶襄不由苦笑,將棉袍塞回給他,“雲兄且去做事罷,在閣裡的確用不到它。”
閣裡貴客列席,委實暖和得緊。但在扶襄的呼吸中,那些個酒濃菜香的濃郁,將外間那純澈清甜的氣息給覆蓋了,極不討喜。
她斂息覆眸,細步行到主位之側,矮下身下,為主位上的男子斟酒,雙手奉過頭頂。
後者接去時,指尖不經意相觸,她收指入袖,屈膝靜坐。
“襄兒,近來不見,一向可好?”
她向發聲方向欠首,“稟南蘇家主,奴婢很好。”
南蘇開掩胸怨嘆,“我的小襄兒似乎瘦了呢,本家主好是心疼,回頭一定要為你多尋些補品來,調養身子才行。”
左丘無儔面色溫和道:“那邊將貴府的火龍石拿來罷,本王稍後遣人隨你去取。”
火龍石,南蘇府鎮府之寶,王室御賜,有暖體養心之效,現為B南蘇老夫人執掌。此話說下去,南蘇家主乖穩飲酒,少有多話。
左席上的邊夫人未語先笑,“哪裡需要什麼火龍石,我這邊有件珍珠襖,還是無儔你當年為我尋來的,就送給扶襄妹子罷。看她的臉色,當是極畏寒的呢,只怕她嫌棄。”
左丘無儔未作肯否,顯然將贈予與接受的資格全權交給了兩個女人。
“奴婢多謝夫人。”有貴物上門,何樂而不為?
邊夫人的小婢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頗有些重量的珍珠襖捧來,她大方接納,暗自估量著此物價值,回頭要扶寧去外面詢下價錢才好。
三三意切未必有情真(下)
這場宴,無非是貴人間的一場小宴,早早便要散了,令人意外得是,向來自持冷靜的左丘家主,竟醉了。
左馭,左駛兄弟兩人攙扶著身高體長的主子回到寢樓,放進那張黑色大床,向跟在後面的扶襄一揖,“勞煩襄姑娘了。”
扶襄頜首。
小婢們挑開了青銅爐內的炭火,擰弱了紗罩內的燈光,在左氏兄弟的示意下,惦著腳尖一併退出。室內,除卻床上男人醉中略顯匆促的呼吸聲,暫無聲響。
扶襄先為他卸了長靴,除了外袍,再端來一盆溫水,浸溼了軟巾,為之揩面拭手。
左丘無儔的十指修長,色澤與面色相若,淺若寒玉,食指外側與虎口處卻生有一層厚繭。生於朱門,騁於沙場,就是如此一個人,才有如此一雙手罷。
“瞳兒”他五指倏然收緊。“瞳是你麼?”
她未作應對。
成為左丘家主的貼身奴婢已有多日,他從未踏越主僕分際,想來當下是真醉了。
她試轉了轉腕,紋絲難動。
“瞳”醉中的男人將掌心內的柔荑按向胸口。
不得已,她抬起得空的左手,將緊箍在手上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奴婢告退。”
她端了水離去,床上男人睜眸,湛深的瞳光內,哪裡有一絲醉意呢?然而,他寧願自己此刻是真的醉了,醉了便不會有這份清醒,清醒地領略了一個小女子的寡淡薄情。
外室,扶襄躺在小床上,雖然不見輾轉,又是焉能安然入眠的?
此時此境,兩人真真是咫尺天涯。
第二日卯時甫過,內室已傳聲動,她披衣趿履離開了床榻,梳洗整齊後,進裡面伺候。
“浴間備了熱湯,家主可要先去沐浴?”
正自行整裝束髮的男人回頭一睞,“不必了。”
“是。”她提壺將壺中的泉水注入盆內。
“早膳就在寢樓裡用罷。”男人命道。
“是。”她備好了牙粉與漱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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