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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仁慈,斷不會為難”
縱然這等場面見過無以計數,扶襄仍覺好笑,貼著垂簾道:“可以了阿寧,讓個路就是。”
“是,奴婢遵命。”扶寧在車前一個妖嬈福身,示意車伕將車停靠到路畔。
後面一車兩騎緩緩駛來,行經扶寧身邊時,一位著淡色儒袍的文士拉韁停下,道:“看姑娘的服飾,當是越國人罷?”
扶寧笑答:“貴人好眼色。”
“到雲國是遊賞還是探親?”
扶寧的笑顏未改,“陪著主子來做質女。”
許是她以那樣自在嫵媚的笑容,做如此回答,委實出人意表,那位馬上的文士窒了窒,頓時忘語。
“貴人。”扶寧善意提醒。“您主子的車駕已然過去了,不去追麼?”
“哦,多謝姑娘提醒。”
“應當的,不必客氣。”
“是,是,告辭,告辭”
扶襄敢說自己聽到那位可憐男子悶在喉裡的嗆咳聲,她掀起車簾,方待把這個刁鑽性子的人兒給叫進車裡,一陣急沓的馬蹄聲打車後向此逼近過來,中間還雜有喝罵、哭叫、哀嚎,雞飛狗跳,恁是熱鬧。
扶寧臉色微變,命車伕,“快把車駕進那邊的小巷!”
車伕昨兒新僱的本土人,對後面那等動靜一點也不陌生,長鞭疾甩,車軲轆原地打了個旋,衝向小巷。無奈作此打算的不止她們一家,有一輛駐停了多時的車馬也匆匆駛往同一方向。兩車在巷口險險撞上,兩匹馬齊聲驚嘶,車身疾退,隨在車後的扶寧一個不防,被撩摔到了街間。
而這時,那些馬也到了。
扶寧自然不想喪身蹄下,在一隻馬蹄將踏到自己身上的剎那,她飛燕般凌起的同時,順便將從地上抓起的一把灰土灑向那匹馬的雙眼。那馬怒嘶直立,馬上人被甩落塵埃。
“唷唷唷,小美人的功夫不弱嘛。”
“哈,咱們的王孫殿下慘大了,這下摔狠了吶。”
謔笑聲四起,十幾匹馬在馬上那些個衣著光鮮的少年男女的催動下,將扶寧環圍起來。被僕從扶起的王孫殿下本是一臉的戾怒,後望見扶寧貌色登時有了另一個主意,“將這膽大包天的賤人押進府內,本候要親自審問!”
諸人意領神會。
“審問?王孫殿下,您如何個審法?審完了可輪得到在下來審?”
“哈哈哈,敢情葉公子想吃王孫的剩菜”
“看這小美人的打扮,是越國人罷?”一位還算有些見識的少年打量著扶寧身上那襲質地普通的深衣。“你家主子是誰?”
左丘家族裡有一位遠嫁來的越國公主,出入皆著越衣,若是她的隨從,他們這些人須忌憚三分的。
“萬兄少操心了,據聞越國這回派來的是質女,小美人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段,定然是那質女的隨從咯,把你的主子叫出來打個照面罷。”
“說得有理,這是誰家的奴才,主子可敢露個臉?”
車裡,稷辰的一張小臉已嚇成紙色,“襄姐姐,他們怎會如此無禮?”
“公主在這巷子裡安生待著,奴婢去”
“襄姐姐不要撇下稷辰!”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須臾的工夫三公主哭成淚人兒。
“公主適才不還在說越國的國威麼?我們可以與他國質子從同一個門進入驪園,那不過是質子當走的一條路,但奴婢此時若不出去,我越國的尊嚴當真就會掃地了。”
“可我怕”
“縱然怕,也要裝著不怕。”她拍了拍公主的手背,掰開根根手指,閃身到車外,以篤穩之姿行向哄亂噪雜的那處。
“小美人,你家的主子到底來不來呢?你家主子不要你,跟著公子我走罷,公子我疼你”
那些汙聲穢語還在繼續,扶寧唇邊的笑紋已是燦爛到極致。扶襄疾步上前按住她撫發的左手,再晚一刻,這妞兒就要大開殺戒了。她微微欠身,“諸位王孫公子,越國人有禮了。”
“越國的公主?”那些少年男女眼中所透露出的神色,不盡相同。
扶襄以面紗擋了面,長髮拂頰,美眸波光流溢,加之體態娉婷玉立,步姿清貴從容,如此的風流宛轉,男子望之,心頭憧憧;女子望之,妒意橫生。
“公主殿下人既然來了,何不大大方方讓咱們看個夠,這面紗擋臉好生的掃興吶!”
“欲把琵琶半遮面,這欲掩還露,更挑逗你們這些男人不是”
群而起之的調笑聲不絕於耳,扶襄一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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