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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微訝,瑩眸內瀲起圈圈笑俯,道:“有何不可?”
“容常夕失禮,請問雲後的其實閨名,應是扶......”大公主頓住,因為端坐寶椅的人正施施然向她走來。
“既然是要聊天,就到偏殿的暖閣,邊賞雪邊用些茶點,如何?”
“客隨主便。”
“請。”扶襄姍姍施步,頭前帶路。
穰常夕閃了閃神,隨上前方秀碩飄逸的背影。
暖閣的空間相對狹小,兩爐畢剝燃燒的爐火烘出一室暖意,兩人都在宮婢服待下卸了外氅,落座於窗前的圓几旁,透過嵌在軒窗央心的玻璃觀賞外問的素裝世界。
“天歌城的冬天很少能見雪,算起來,這樣的雪景,我是頭一見。”穰常夕道。
“其實,找不喜歡雪。”扶襄素手伸向旁邊的爐火,爐火的光躍進瞳底,其間笑芒點點閃閃,“曾有一次,為執行任務被因在雪山兩日,一度因為自己要被那無邊無艱的自色世界所吞沒,其後雖然脫困,但有將近半年的時間看見白色便會手腳僵硬周身冰冷。後來,我將房內所有的物件全換成白色,期間也只穿白色的衣服,如此強撐了半年,方將那點恐懼消除。”
“為何?”雖然不解對方這席言話的由來,但既是要“聊天”,自需配合,而且她也需要藉由這個方式瞭解這個女子,“何必硬逼著自己去適應自己害怕的東西?”
扶襄腕支螓首:“因為我那時的身份不允許找有恐懼的事物存在。必須成為強者,必須無所畏懼,如慄不能如此,又如何做得了扶門的暗衛?”
“不會撐不住麼?在你最怕的白色裡,明明手腳僵硬周身冰冷,如何撐得過去?”她也有自己的恐懼記憶,陷身那樣的恐懼中,隨時彷彿都是死期,能做得是不去觸碰,避而遠之,不是麼?
“是有點難呢。難得甚至有時忘了呼吸,但在一次次暈厥又醒來,一場場經歷之後,想怕也找不到怕得理由。”扶襄忽然朝前傾身,神秘眨眸,“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現在的找,連最恨......不,淮確說,是最怕的烙刑也不怕了,在親身體驗了它所能帶來的極度痛楚之後,再也不怕了。”
穰常夕葵眉愕住。
“所以啊,大公主原諒我罷,當時的欺瞞也是情非得已。”扶襄笑語嫣然。
扶襄八九、天若有倩莫暖嘆(上)
扶襄,這個女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回到將軍府,穰常夕獨坐寢室,思索了一番始末,越發覺得扶襄這個人的奇特。依其所做過的每樣事,毋庸置疑都是步步為營,心機如海。而在方才的會見中,彷彿那當真是一次“閒聊”般,緩語慢笑,清婉淡雅,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機鋒。
如慄不是適逢這個亂世,那樣的女子,當是一所深宅大宅裡臨窗撫琴的優雅婦人.或是繡閨內終日丈墨的嫻靜淑女。
可,在這個亂世裡,縱然是以那樣的笑容,能夠涉及的話題依舊嚴峻冷清。縱然她們願意暫時拋卻家國重擔,到末了仍然要回到那裡。
但是
大公主挑眉低噓。
扶襄,本公主畢竟與你不同,你所有的奔徙展轉,只是為了一己的安身立命。本公主所有的行動意志,是為至愛的闕國與子民。本公主的國,是自己的國吶。
“原來公主已經回來了,怎麼不叫下人掌燈呢?”
穰常夕回頭,視線灼灼望著初進門來的丈夫:“附馬,我們回闕國罷?”
郎碩愣了愣:“何時?”
“越快越好。”
她要回國,要儘快回到那個自己可以掌控的世界。她的對手,不止雄心萬丈的左丘無儔,蓄勢待發的嵇釋,還有原王宮裡的那個女子。
時不我待,事不宜遲。
梅窠居內,庭院中有梅蕊初綻,雪中的一點豔色,芳華孤傲,不沾塵囂。偏偏這個時候,車輪滾軋積雪聲及不耐其煩的唏溜馬鳴輾過耳畔,忒煞風景。
“我還以為阿襄今日住在宮裡。”扶寧探臂搭失跳下車來的人,“不是要接見闕國公主麼?”
扶襄邊一步不停地向裡緊走,邊道:“雪停了,就回來了。”
“闕國公主見了麼?”
“見是見了,明日仍須以國宴接風洗塵。”
“是個怎樣的人?”
“誰?”
“闕國大公主嘛,你剛剛見得不是她?”
扶襄匆匆踏入內室,徑直撲到爐火前,捧起一杯熟茶悠悠然送入腹中,撥出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