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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
亂世春秋,典慶從簡。
“冉輕塵這個騙子,這個造口業不怕遭天譴的騙子!姑奶奶想宰了他!”
“唉,此刻正在造口業的,是你吶。”
原國新春慶典結束。這場事前經由原王陛下的金口一再強調簡化了又簡化的慶典,使平生首次以無法缺席者的身份參與經歷的扶襄疲憊不堪。但切著牙根罵人者,自然不是清冷內斂的梅使大人。
“看在過年的份上,口下留情啊,菊使大人。”扶襄脫下厚重繁複的冬季禮服沐浴更衣之後,斜倚美人榻上,鬱卒了半日的心情已然晴好,“我這位整整粍了三個時辰的王后娘娘都能心平氣和了,你這位中途消失的王后陪侍就莫抱怨了罷?有這個時間,不如告訴我沈薑母子的狀況,如何?”
扶粵也罵得累了,連飲三盅茶,解了心頭渴,答:“小娃兒雖有些虛弱,但還好。
“言下意母親不好?”
“生下娃兒不過兩三個月,住進陰冷潮溼的冷宮,遭受宮女的毆打虐待,加上每日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哪是金枝玉葉的人能忍受了的?不管是身體還是心境,她都是衰弱到了極點。阿巖居然能把這紙片般的人帶出闕國王宮,不愧是阿巖。”
“為母則剛。二公主禁止小王子的乳孃隨同,沈姜將每日僅供的一餐冷飯一分為三,一是當場嚼碎哺進娃兒口內,一是偷藏於胸乳間以備飢時哺餵,三才是為延續自己生命的果腹物。”
扶粵目瞪口呆。
“阿巖還說,他出現在沈姜面前講明來意時,她只求阿巖將兒子帶出去。如果不是阿巖道‘若母亡則不救子’,此刻她早已是香魂一縷阿粵?”
扶粵別過頭,嗓內含著顫顫笑音問:“世上當孃的都是那樣疼自己娃兒的麼?”
“或許。”扶襄頓了片刻,道。
扶粵走過來,脫履擠上榻,從身後抱住她柳樣腰身,嘆息:“有娘疼,好像不壞,是罷?”
有感隔著冬時錦衣浸透來的那片溼熱,扶襄苦笑:這個丫頭又哭了呢。他們四個人,不知父姓,不知母顏,如那般被人捨生忘己的疼愛,從來不曾存在於記憶中,對那樣事物的渴望可想而知。而阿粵在這一面,尤其的脆弱,故而當初嵇申僅是遞出些許薄薄溫情,便能讓阿粵陷入毫無轉圜地迷戀
“阿襄你為什麼不去逼問嵇辰?她說握有你的身世之迷不是麼?”
對哦,還有這檔子事,為什麼呢?她捫心自問,稍頃道:“應該是怕罷?”
“怕?”
“怕曉得自己為什麼被拋棄。”
“越是怕的,越逼自己去經歷,才是你的信條不是麼?”
“可是在那件事上,我尤其的怕。”
“在那件事上,阿襄也不能免俗麼?”
“是啊,不能。”
扶粵俏臉生寒:“尋個清閒日子,我頂要去找嵇辰,從她嘴裡撬出來。”
“不急,現在還不需要為那件事與梁貞反目。”
“現在我需要做的,是救活沈薑母子,可對?”
扶襄頷首:“對極了。”
噗哧,扶粵破涕為笑,以指尖抹去淚痕:“奴婢謹遵王后娘娘懿旨。”
扶襄心內一寬,道:“菊使大人若能在正月十五前將人醫治得可以下地走路的話,本宮會不勝歡喜。”
“正月十五?有什麼講麼?”
“那日正是葉歷上的大年三十,是個吉利日子。”
適逢年節,她也要趁早出門走動一番,為“友人”送上新年賀禮之餘,一話當下,展望未來,方不負這喜慶佳時。
九十一、春秋亂世道吉時(下)
葉國。加賀城。
按葉國曆法,還有兩日即是新春,本該隨葉王出入宗廟參與各樣祭祀大典的葉國太子沈括卻遠離被溫泉的熱脈烘焙得溫暖如春的元興城,來到這個酷寒的邊陲重鎮,以視察邊防之名。
“姑姑在哪裡?”疾如戰鼓的跫音迫近,訇然大開的門後,沈括急不可待地躍進。
扶襄指了指內室。
沈括的身形風般捲了過去。
扶襄對仍駐身門外的婦人笑道:“這位太子爺競是我所見過的王族人中難得地有血餚為的一位。”
後者以姍姍細步走近過來,道:“沈姜公主是打小最疼他的,亦母亦姐,情分非同尋常。而他天性柔軟多情,一旦對一人用情,會一直溫柔對待。”
多情?這兩個字有點微妙吶不願在別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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