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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被西班牙人抓住,摔不死也會拷問致死,佩德羅興辦的宗教裁判所整個義大利臭名遠揚。”
情況清楚的讓人心寒。
接應的船應該就在附近,如果現在扔下卡爾逃跑,那麼刺客團會倖存兩人。如果不跑,則是團滅。尼克扭頭看了看維克多,船醫從未乾過重活的手掌被繩索磨得血肉模糊,扶著摔斷腿的眼鏡驚慌的四處張望。他一個人肯定不知道怎麼逃跑。
尼克默默看著躺在亂石上的人,必須做出決定了。
就在這時,卡爾從昏迷中醒來,痛苦的喘息著咳出一口血,鮮紅沾染了他端正的臉龐。
“跑快跑”卡爾眼神迷離,搜尋主人的身影。
尼克抓住他的手:“別動,你傷的很重。”
“別管我你、你不能死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卡爾突然迴光返照般緊緊握住尼克的手,湛藍的眼睛迸發出困獸最後的火焰:“活下去!!你要一個人活下去!!”
死海般黑色的回憶中爆發出一朵巨大煙火,照亮了曾經的過往。
尼克簡直不能呼吸了。
活下去。
一個人。
多年前,也有這麼一個滿身血汙的男人對她這麼喊著,用盡全部生命的懇求和逼迫。
她從來沒發現過,原來卡爾和叔叔這麼像。陽光般燦爛的金髮,矢車菊色清澈的藍眼睛,還有,還有看向她時充滿期待的眼神。
尼克終於知道為什麼船長會讓束手束腳的卡爾來輔助她了。因為那個男人清楚地知道,當遇到這樣生死攸關的危險時,卡爾一定會捨身救她,而她向來不喜歡這個囉嗦的傢伙,權衡後肯定會拋棄他。船長那麼聰明,主次輕重從來不用考慮。
“怎、怎麼辦?”船醫驚慌失措,西班牙騎兵的馬蹄聲已經清晰可聞。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們兩個。”尼克反手緊緊抓住騎士寬厚的手掌,“這一次,我會保護你們。”
向來智慧過人的海雷丁這一次徹底失算了。
前去接應的船一個人也沒帶回來,他的三名重要下屬——正副衝鋒隊長還有船醫,竟然同時被捕。三個人被指認為殺害那不勒斯總督佩德羅·德·托萊多,立刻由西班牙騎兵團押送桑塔露琪亞接受審判。
等待他們三人的是徹底的拷問,然後就是毫無疑問的絞刑架。
當騎兵團團長聲色俱厲的問完:“誰是主謀?!”這句話後,他的偏頭痛集中爆發了。
意識清醒的兩個刺客毫不猶豫的指向了地上那個昏迷不醒的傢伙。其實不說團長也知道,地上躺得肯定是主謀。
剩下那兩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一個根本是個孩子。團長不明白那個金髮男人的腦子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竟會找這樣兩個無能的幫手。
抓到類似犯人的審問流程是很簡單的,首先考掠一番,問出主謀和指使人後絞死。但地上躺的男人別說拷打,看起來輕輕踢一腳都會沒命。
文質彬彬的青年用流暢的拉丁語表示他是被強迫來此的美第奇貴族,對陰謀一無所知。騎兵團團長一時不敢下手,美第奇是歐洲有名的金融世家,萬一真有什麼聯絡,他擔不起責任。而那個瘦小的髒孩子,被打到口鼻流血也只說自己是五個銀幣僱來拉車的佛羅倫薩小偷。
搜身結果證明這是實話,孩子身上真的搜出五枚弗羅林銀幣,當他的副手將這錢收進自己兜裡時,那孩子怨恨心疼的眼光絕對沒法假裝。
騎兵團團長猶豫了。上司的死對他來說不是壞事,而處理結果的好壞才真正影響仕途。
考慮再三,團長決定將這件事打包交付桑塔露琪亞的大法官,他吩咐部下給金髮男人簡單處理了傷口,小心翼翼搬到囚車上,接下來犯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沒有關係了。
三個人就這樣被送上了出其不意的另一段旅途。
維克多因為身份未明沒有遭到粗暴對待,但看看囚車上躺的尼克跟卡爾,他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深深的憂慮。
尼克被打得滿臉是血,肚子上捱了好幾腳,連早飯都吐出來了。她一聲不吭趴在地板上,鼻血順著木板縫滴滴答答往下淌。
“你、你覺得怎麼樣?”受不了這難耐的沉默,維克多忍不住低聲開口。他剛才給尼克接上脫臼的手肘,對方像具屍體一動不動。
“沒怎麼樣,有點口渴。”尼克小聲回答。
“你流血太多了。”維克多舔了舔同樣乾裂的嘴唇,對這個情況愛莫能助。“我以為你被打暈了,剛剛他們揍你的時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