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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生又是一聲輕笑,然而語氣說不出的悲涼:“孤魂野鬼,別人都替你難過得哭了。”然而語未盡,淚先流,一直忍住隱忍的悲傷終於決堤,往日裡良好的自控也失效,忍不住放聲大哭。四姑娘走上前抱住他的腦袋,像照顧留哥兒一樣輕拍著他的後背,周志生感受到那慈悲的溫柔,像小時候在外面被罵作野種回到孃親的懷抱安心大哭。
這裡離書房不遠,周志生的哭聲驚動了在屋中談話的四老爺和楚大山。他們兩個走出來看了一眼,怕打擾到他們,立刻又回屋了。楚大山是個大老粗,看到周志生哭得那個大聲,笑哈哈說道:“哭了就好,他這幾日裡光瞪著眼,一滴淚都沒流出來,又不吃不喝,真是嚇死人了。嚎上兩嗓子,肯定舒服多了。姚兄弟,你閨女跟這個後生可好著呢?”
四老爺其實也不清楚四姑娘跟周志生有什麼,看兩個抱得緊心裡也發虛,情況又特殊不好打擾一對小兒女,心中非常不自在。好在這四房的地面上,也不怕傳不去,不過卻不能讓授了外人話柄:“楚兄這話可不能瞎說,我女兒緊守規矩,一向發乎情止乎禮。她不過心地良善,看周後生哭得悽慘才主動安慰一二。”
“姚姑娘是個好姑娘。我一向嘴上無門,還請姚兄弟勿怪。叫我說,這鎮上便是規矩多,少男少女多情還不正常,我十一二歲上便偷看女人的大胸脯了。”
周志生不願在這上多說,便轉了話題,“剛才楚兄說要我幫著在宜城尋摸房子,卻不知是何故?莫非是兄弟要高升?”
姚大山看著大咧咧,又說自己嘴上無門,其實很有分寸,不該說的一點星兒都不透露,只答道:“升不升還不是上頭的主意。我姚家幾輩子都窩在松滋那個小地方,在宜城也沒個親戚,所以只能舔著臉拜託姚兄弟了。姚兄弟不必著急,我這一趟拖著百八十個兄弟護送個小後生去京城,前後總要個兩三月。”
“客氣了,在松滋多虧楚兄弟照顧,這點子事算得上什麼。只是不知楚兄弟有什麼要求。”
楚大山便將自己的要求說了,三進的宅子,離衛所近一些,價格不要太貴。四老爺估摸著他這是要在宜城安家落戶,心中便十分肯定他要調到宜城,千戶是正五品,衛所最小的指揮僉事是四品,看來楚大山是立了不小的功勞。四老爺琢磨著楚大山的話,總覺得他意有所指,晚上跟王氏在床上說了自己的疑問。
王氏聽了便想起自己曾經想要透過周志生攀上畫聖這樣隱秘的心思,只是後來要宜城才作罷,若周志生來頭大到能讓朝廷命官護送入京,那更能幫上忙了,遺憾的是她們或許沒那麼大臉面讓人幫忙了。王氏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想法跟四老爺交說了。四老爺聽了也很意動,可是比起王氏也理智,他說道:“挾恩圖報的心思雖不光彩,但若是我知道了也願意一試。大哥前日裡帶了留哥兒去了柳先生家,柳先生也說若有名師教導,留哥兒以後一定大有作為。只是周志生身份怕是十分麻煩,若不然也不會十幾年流落在外。我們往日與他無瓜葛,現在也不必湊上去。”說道這裡,四老爺想道四姑娘,周志生只怕是京中某個王爺侯爺的私生子,即便是庶出,娶的也只能是京中貴女,若是四姑娘對周志生起了心思,難以得償所願。他心中很擔憂,跟王氏說只怕除了讓她一起擔憂也無好法子,還將事情鬧大,只能將事情隱在心中,只盼著四姑娘沒有用情太深。
第二天四姑娘一大早便起來了,乖乖跟王氏四老爺兩個認了錯,說了自己的反思成果。
她維護姐姐弟弟並沒有什麼,可是卻不必那麼激進。就像楚毅之說的,若是有她一味護著,反倒不利於暖姐兒留哥兒以後,想必這就是王氏的用意。還有一點楚毅之沒說到,大老爺和她爹覺得她做人太趕盡殺絕,她太防衛過當,八姑娘說了不好聽的話,可是也沒有多嚴重,她這一開口讓八姑娘一個月之內羞於出門,她踩著馬浩水的痛腳也不應該,這樣容易招惹仇恨。
六姑娘的思想覺悟高,得到了王氏夫妻兩人欣慰的笑容,獲得了全面的人身自由。王氏當即許諾給她做一件毛皮大衣,款式隨她選。六姑娘很喜歡全身一通白又毛茸茸的裘皮大衣,很有公主風,立刻將款式一說,王氏聽了也很感興趣,預備著給自己和四姑娘也一人做一件。過了兩日,下起鵝毛大雪,四房母女三人便都穿著雪白的兔毛大衣去上房請安,哄得老太太樂得不行,說道今年這雪格外霸道落得人身上都不化,別人都十分羨慕,直贊這樣的款式新奇又好看,王氏便指著六姑娘,特別矜持地說道:“她愛臭美琢磨出的主意,還有好些個主意,我都不耐煩搭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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