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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回道:“我們太太怕六姑娘鬧呢,讓奴婢抱走,好讓老太太清清靜靜吃飯。”
老太太知道老四不在王氏不舒坦,想著讓六姑娘過去鬧鬧她也好,就同意了,又讓香草跟著過去照看。姚家是讀書人家,最重嫡庶的區別,大太太自是做了第一位,四太太五太太卻是坐在二太太三太太上首。王氏背後是欄杆,六姑娘經常要鍛鍊一下自己的胳膊和小腿以爭取早日可以走路,所以有點活動不開,五太太看了笑道:“六姑娘是個活潑的,那裡一點地方倒是委屈她了。四嫂若不怕我佔了先,不如跟我換個位置,也好讓我們六姑娘舒展。”
“她就是個淘氣的,沒一刻安靜,弟妹這樣體貼,四嫂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傻丫頭,快跟你五嬸道謝。”
“我卻要謝六姑娘,讓我佔四嫂個便宜。”
說著,兩人笑著換了位置。
二太太聽了三太太的話,就在心裡琢磨開了,怎麼為難四房好討三太太開心,也好早日到廣州去撈金子。一聽四太太說讓六姑娘道謝的話,立刻覺得機會到了。她嗤笑了一聲,引得坐在她旁邊的四太太轉過頭後,也不減低聲音說話,好叫三太太聽到承她的情:“四弟妹真是疼愛孩子,不過六個月就想要她說話。可是凡事也要量力而行,四姑娘三歲頭上才開始叫人,到如今說話才利索,六姑娘要說話還要等兩年吧。”
老孃說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六姑娘在心裡鄙視二太太,不過她現在只會咿咿呀呀,只能怒視周氏。
王氏從小順遂,她出生時王家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她是嫡女,頭上有兩個哥哥,捧在手心長大,沒受什麼委屈,嫁的人也是青梅竹馬的表哥,婆婆是向來疼愛的姑母。日子順心的人更容易學會溫柔和善良,面對這樣甩在臉上的諷刺,一下子卡了殼,一口氣堵在心中,只知道紅眼圈。
世界上討厭的很多,有些人忍忍也就過去了,畢竟也不能事事如意。六姑娘對於周氏惡意的言語雖然氣憤,好歹還能忍住,可是她看到王氏紅紅的眼圈時,心中的怒氣就hold不住了。是的哦,她姐姐不聰明,正是王氏最大的心病,周氏這樣說,類似於拿著刀子捅在王氏的心窩。
別看六姑娘小,做壞事的能力卻不小。她對著王氏的方向興奮地蹦蹦跳跳,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抓向王氏頭上的金燦燦的珠釵。然後,趁著眾人都盯著王氏滿頭的珠釵時,六姑娘的胳膊十分“不小心”地掃到了桌上的螃蟹,並且更加不小心地將螃蟹帶到了周氏淺綠的交領襦裙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精挑細選的衣服毀了,周氏氣得想要打人,可是她剛揚起手六姑娘就放聲大哭。王氏口舌不利索,卻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現下看到周氏惹哭了她另一個孩子,哪還肯善罷甘休。她做不到破口大罵,卻能提高聲音責問:“長輩們都在上首,二嫂欺凌我兩個幼兒,不知是什麼道理?”
一邊說著,王氏就要拉著周氏去老太太面前分說,周氏立刻後悔了,想不到一貫軟性子的王氏也要鬧起來。她在心裡暗罵自己叫銀子糊了眼,竟在宴會上找王氏麻煩,老太太肯定是饒不了她。周氏很是能伸能屈,眼看事情就要鬧大,立刻賠笑:“嫂子多喝了兩杯酒,說了糊塗話,還請弟妹見諒。”
不知是勸架還是想著火上澆油,三太太在一旁冷冷說道:“今兒個是喜慶的日子,二嫂不過酒後失言,四弟妹向來大度,不如原諒二嫂這一回。”
若為了個賢惠的名聲,連孩子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討回,還怎樣做人父母?王氏根本不理會李氏,拉著周氏不罷休。五太太鄭氏還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立刻就懵住了。倒是大太太劉氏見的場面多,一看周氏發瘋,立刻上前助著奶媽護著六姑娘。想道大老爺信中責怪她平日裡怠慢四房兒女,稍一猶豫,對著李氏說道:“你也是有孩子,做父母的心情自是理解,再是大度的人,也容不得別人數落孩子。”
這邊的喧鬧惹了另外兩桌的注意,旁邊男人那桌隔得近些,這邊說的話都聽得清楚,眾人看著三老爺的眼神都帶著刺,三老爺只能乾笑著。上首老太太那桌隔得遠一些,過了一會兒老太太才遣了人過來問發生了什麼。香草忙上前去將事情說了,“二太太滿頭的珠翠,在月光下格外閃光,六姑娘瞧著喜歡,跳著要去抓,不小心弄倒了碟子,弄髒了二太太的衣裳,二太太生氣了,揚起手想要訓六姑娘,把六姑娘嚇哭了。”
香草先隱去了二太太先前說的話,因四姑娘還在這兒。她說的看似不偏不倚,可任誰聽了都覺著二太太不好。老太太當下就罵了一句“攪家精”。老太爺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