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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白歪頭想了想:“貧道亦不敢妄自揣測,不過當初祥瑞所現,便將沼澤之水抽乾,如此想來,陛下可否試試將淨水滴於其上?若殿下夢中所見黑影真為黑龍,則龍行必水,應有徵兆。”
這一番話一說出來,真明子和葉貴妃同時心裡一緊,不由自主地變了臉色。自打這個秀明小道士入宮,東宮風水直轉,硬生生把他們壓了下來。且這小道士雖然五六百歲的年紀肯定是胡扯的,卻實在有些本事。如今他這樣說話,難道這珠子當真有奧妙不成?
敬安帝亦是半信半穎,不過試試也無妨,當即接了王瑾捧來的淨水,小心在驪珠上滴了幾滴。
此時眾目睽睽,都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驪珠。便見滴下的水珠一沾到驪珠便迅速被吸了進去,整顆珠子都彷彿浸了水一般滋潤瑩澤,表面光華閃爍,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珠中游動起來一般。
到了這時誰還不知道此珠並非凡品?連敬安帝都連忙倒退了幾步垂手而立以示敬意,只見那驪珠中一股黑色光華來回遊轉,忽然整顆珠子光華大盛,那珠內的黑色光華竟直衝而出,在朝冠上方盤旋舞動,雖然只是一道光無法看清,卻能看得出果然是頭生雙角爪有五趾,分明是一條小小的驪龍!
敬安帝瞠目結舌,齊峻已經叩拜下去:“恭賀父皇得天之佑,我大盛必將國祚綿長,萬世永錫!”
此言一出,底下回過神來的百官隨即山呼萬歲。盛朝尚水德,以玄色為尊,天子又以龍為代,這一條驪龍出現,不是天佑盛朝又是什麼呢?
齊峻抬頭道:“請父皇升冠。”
百官齊聲應和:“請陛下升冠。”
王瑾哆嗦著手替敬安帝取下原本的玉冠,將這頂朝冠戴了上去。四月的陽光自天空投射下來,正是近午之時,照得朝冠上的赤金龍身熤熤生輝,而那顆鑲在最前面的驪珠的光華,將其餘八顆玄珠壓得黯淡無輝,更不必說那條小小黑龍盤旋飛舞,與金龍相映生輝。一眾人等幾乎不敢抬頭逼視,齊齊叩頭山呼:“陛下萬歲,盛朝萬年”
一片歡呼聲中,只有葉氏一派的人個個臉色蒼白。
這個萬壽節過得京城轟動。西北驪龍降世,不但助盛朝兵馬大勝羯奴,且留下一顆驪珠,由太子帶到了京城,又在萬壽節當日彰顯祥瑞,真是萬世傳頌之盛事!誰不知道本朝尚水德,尊玄色,除了驪龍,還有什麼更適合護佑本朝呢?
這事越傳越是玄乎,京城內外,一時無人不談。除了說敬安帝是真龍天子澤被四海之外,還說太子殿下乃是天命所歸,不然,為啥驪珠不落到別人體內,偏偏落到太子體內呢?敬安帝是真龍,太子就是真龍之子,同氣相應,那龍珠自然應歸太子。
這些話在京城傳遍了,自然後宮之中也有所耳聞。祥瑞降世,人人歡欣,譬如說葉貴妃,就自己出月例銀子,在國師的道觀裡做一場法事,為盛朝祈福。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私下裡宮人們卻悄悄談論,說葉貴妃分明是在萬壽節上沒了臉面,所以做場法事討好一下皇上,誰讓她在萬壽節上口口聲聲詆譭驪珠呢?還有國師,到現今也沒說得清楚那赤紅之氣衝犯紫微是怎麼回事兒。瞧瞧,從前國師道觀裡做法事,敬安帝總要到場的,這次不是根本連問都不曾過問嗎?分明是對國師也不信了。
要說宮人們的眼睛還是很利的,真明子的道觀裡,的確是不如從前興盛了。雖然小道士和侍奉的中人們還是那麼多,香燭還是一樣的燃著,可是就平空多了股子寂寥的感覺,再沒有從前那旺盛勁兒了。
葉貴妃跪在佛前唸經,這次她的法事要做三天,每天早中晚各跪一卷經,第一卷是為盛朝祈福,第二卷是為敬安帝祈壽,第三卷則是為自己不敬驪珠之罪懺悔。
香爐中香菸繚繞,葉貴妃跪在香案之前,真明子則盤膝坐在一側的蒲團上誦經,大殿之中,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就只有守在門前的兩儀殿大宮女和真明子的徒弟。
“不能再容他們如此下去了。”葉貴妃半閉著眼睛,緩緩地說,“借風起勢,東宮這勢也起得太大了。”
真明子默然。從前他和兩儀殿相互呼應,在後宮中真是呼風喚雨,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東宮起勢了。東宮是借了一股好風,這風就是觀星臺的秀明仙師。
“再這樣下去,不但我與嶂兒無立足之地,國師也是一般。”葉貴妃微微張開眼睛,從眼角瞥了真明子一眼。她生了一對鳳眼,從眼角看人之時帶著說不出的鋒利,語聲更是冰冷砭骨,聽得真明子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此風起勢於觀星臺”真明子不是不明白葉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