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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雨突然降下,洪災根本不可避免。且西北之地較為平坦,亦無多少水利工事,這樣突然發起洪水,無處可洩只怕要變成一片澤國,這已非人力所能抵禦了。
“還能收回麼?”齊峻眉頭緊皺,起身便往外走。洪災已然十分可怕,若是羯奴藉此機會偷襲,豈不是雪上加霜!
知白跟著他,搖搖頭。
“能否再捏一條長鯨?”
知白苦笑一下:“並非什麼泥土都可借靈,我用的,是師父留下的一小塊息壤。息壤有神,可自行生長,故而能留住吸來之水,否則普通泥土被水一泡早已散去,單憑一隻小小瓶子又如何能蓄五年之水。只怕這個時候,息壤早就——”瓶子都被打碎了,那一小塊息壤還不被踩入了尋常泥土之中,又到哪裡再找一塊息壤來呢?
“那就立刻下旨,著西北道全力救災!”齊峻臉色陰沉,若是敬安帝不懷疑趙鏑,又怎會有這樣的災禍,“戶部立刻籌集賑銀,調撥人手,將災民從邊關遷進來!”他一邊說一邊去看知白的臉,隨即心裡就沉了一沉,“怎麼——不成?”
知白輕輕嘆了口氣:“只怕來不及”
齊峻自己也知道。奏報送到京城已然七日,等到戶部調撥了銀子糧米人手過去,又不知道要幾日了。水災之後遍地屍身,只怕還有大疫,再加上災民流離失所,又不知要餓死多少。當初為了救萬餘兵士而作法,今日只怕卻要賠上十倍的性命。
侍衛也看著知白:“仙師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這,這恐怕是幾萬人的性命呢”
知白為難起來,一時沒有說話。齊峻看他的模樣,心裡又提起一絲希望:“還有辦法?”
“只能,在京中作法”知白終於嘆了口氣,“只是我的修為不知能不能只有盡力而為吧。”
“要怎麼做?”齊峻頓時精神一振。
“移雲。”知白輕輕又嘆了口氣,“將雨移到海上,如此一來便不會發洪,只是海上漁船猝不及防,怕是也會多傷損人命——我只能盡力將雲向海中深處送一送。”
海上縱有漁船,也比不得西北十數萬人之多,若能將雨雲移至深海,死傷人數便更少。齊峻只略想了想便做了決定:“如此極好!可需要些什麼?”
知白低頭想了想:“殿下替我向御醫們要些龜板吧。”
齊峻一行人匆匆回宮,東宮裡趙月正坐著發悶,聽宮人來報殿下回了宮便去了太醫院,不由得嚇了一跳:“殿下怎麼了,可是在宮外受了傷?”
宮人茫然不知:“瞧殿下不像受了傷的樣子”
“快去看!”趙月拍拍桌子,“半點用處都沒有!帶著輦車去,若是殿下受了傷就快些接回來!對了,不許讓文氏她們知道。”免得她們打著侍疾的名頭又來自己眼前晃。
宮人連忙跑了去,一會兒又回來了,身後卻是空空蕩蕩:“殿下在太醫院尋了些藥,便去了觀星臺。”
“又去觀星臺!”趙月氣得直站了起來。
小宮人嚇得一縮脖子:“或許是仙師有恙”
“仙師有恙該請御醫,殿下又不是御醫——”趙月說到這裡,猛地緊緊咬住嘴唇。香藥連忙擺手叫宮人們都下去,才低聲道:“娘娘,觀星臺那邊——這是將殿下迷住了啊。”
趙月緊緊地攥著手,在內殿裡快步走了幾個來回,才下定了決心:“本宮也去觀星臺瞧瞧,看仙師究竟有何貴恙,要勞殿下如此掛心!”
香藥嚇了一跳:“娘娘,觀星臺那邊——素來是不許擅入的。”
趙月橫下一條心,誰也勸不住:“本宮是去請殿下的,本宮是太子妃,有什麼不許擅入的!”
香藥嚇得腿都軟了:“娘娘,娘娘不可啊!萬一殿下和仙師有什麼這樣鬧出來可如何是好?”
趙月想到最近悄悄打聽到那些男風之事,只覺得一把火從頭燒到了腳,連眼睛都要紅了:“擺駕!誰再阻攔,先拖下去打死!”
46、移雲
齊峻看著知白用一把小刀從那一塊塊龜板上雕出小小的龍頭;幾段龍身;還有龍尾。刀法粗糙;只是個形似而已;龍尾雕得跟魚尾似的,龍身胖鼓鼓活像個鍋蓋;雖然有爪子,看起來倒像個龜。
不過這時候齊峻可沒有取笑他的心情。觀星臺的內殿門窗緊閉;天色將晚,殿內越發昏暗。人都被馮恩帶著守在外殿門口,偌大的殿中只有他們兩個人。
知白將雕好的東西一股腦扔進了面前的金盤之中。這本是真明子在道觀中用來盛接天上甘露的金盤;徑二尺,深三寸,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