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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雖做了皇帝,還是這樣孝順,太后滿臉是笑,連聲道好接著吃了,道:“這是嶺南那邊送過來的,也沒有多少,皇帝每日處置國事辛苦,才該好生補補,倒是叫宮人備好了,每日拿幾顆給你衝在茶裡喝了才是。”
齊峻笑道:“兒子身子好著呢,太后別擔心。”轉頭問馮恩,“總共送來了多少?”
馮恩連忙道:“共送了是六簍,每簍五斤今日席上用了將近一簍,只有五簍整的,還有些零星剩下的,約有斤把重。”
齊峻沉吟了一下:“這東西溫熱,小孩子吃不相宜,四皇子那裡就不要送了給下頭官員們散兩簍,太后宮裡送一簍,皇后和賢妃分一簍,今日這一簍裡還有多少都給充容,剩下一簍——送到觀星臺去。”
文充容的臉色陣青陣紅,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知白,卻見他正聚精會神剝著盤裡的桂圓吃,邊吃邊看殿內的歌舞,一副悠閒的樣子,身側的文繡一會兒端茶一會兒端湯,伺候得無微不至。文充容看見這兩個人,真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當初她就是因為說了知白一句壞話,被文繡捅到了齊峻面前,這才把到手的昭容變了充容,就連分個貢果,給她的也不過是剩下的。如今這兩個仇人倒湊到一起去了,硬戳戳在眼前扎她的眼,教她如何不恨?
“看國師面色紅潤,想是病已痊癒了。”文充容堆起一臉笑容開口,“幸好國師無礙,否則文繡的過錯就大了,皇上心裡也過不去。”
這句話說出來,頓時人人都想起了那日在西山的事,不單文繡,連太后的臉色都不大好看。齊峻也覺得不對,本想訓斥一下文充容,但抬頭見知白確實氣色極好,被殿內的暖薰蒸得臉頰像個鮮桃一般粉潤,頓時心情就好了,端詳一下笑道:“果然氣色不錯。”
他這麼一說,太后臉色越發不好了。知白本來生得俊俏,現下穿了硃紅的衣裳,真是眉目如畫;一頭青絲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子盤起來,黑白相映,愈顯得頭髮黑亮如上好的綢緞一般。太后拿眼睛在殿內溜了一圈兒:趙月本生得明豔大方,無奈入了宮之後好像日漸畏縮,且眉目之間還添了幾分怨氣,臉上難得見點笑容,觀之自不可喜;賢妃不必說了,本是三人中面貌最平凡的一個,勝在氣質溫雅性情柔順,可放到知白麵前就有些不夠看;至於文充容,那副瓜子臉水蛇腰的模樣,不僅容易讓太后想起從前葉貴妃,且顯然是個不好生養的。太后這麼看了一圈兒,趙月說過的話便慢慢又上了心頭——皇帝后宮這幾個人太少了,且沒個特別出色的,若是皇帝因此生了什麼別的心思,似乎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皇上——”太后是想到什麼立刻就要說什麼的,何況是自己兒子在面前,更不必避諱,“轉過年來,也該選秀了。”
齊峻手裡的酒杯就頓了頓:“太后,雖說天子守孝以日代月,但——朕想還是過了先帝週年再說吧。”
太后並不同意:“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是你已經有了子嗣,自然不必著急選秀。可如今——若是子嗣凋零,也不是國家之福,就是先帝在九泉之下心裡也不安。”
齊峻略有幾分為難地瞥了趙月一眼。依他的心思,還是想讓趙月生下嫡長子,如此一來,日後在繼承之事上就少了許多麻煩。可是趙月除了初一十五,他也實在提不起興趣去她那裡,有時雖然去了,還不如不去
“母親,還是過了先帝的週年吧。”齊峻想了一想,退了一步,“選秀之事,母親可以先替兒子相看著,家世還在其次,還是要賢惠溫和的好,身家只要清白便可。”這次選秀,與他當初大婚不可同日而語,除了要拉攏幾個重臣之外,並不必太過慮及家世。
兒子做了皇帝,還稱自己母親,太后心裡頓時軟了,不由自主就點了頭:“那也好,哀家好生替你挑挑,明年秋選秀也好,多準備準備,到時候也周全些。”
趙月三人都低了頭,既高興又拖了半年,又禁不住地揪心——無論如何,選秀都已經是勢在必行了。
一場守歲宴還算和和美美地結束了,明日一早齊峻要帶著皇后去祭拜昭明殿的祖先,還要跟太后一起去接受百官朝賀,也不可歇得太晚,故而子時一過,聽著外頭放了一陣子煙花爆竹,眾人便散了。齊峻本想就在太極殿歇著,轉念一想還是道:“去紫辰殿。”
趙月受寵若驚,帝后二人同乘御輦,先將太后送回壽昌宮,便徑往紫辰殿去了。文充容眼巴巴看著齊峻走了,連個眼神都不曾落到自己身上,心裡真是又嫉又恨,轉頭看見知白還未走,眼珠一轉笑吟吟對身邊的賢妃道:“皇上跟娘娘真是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