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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大亂之中只有皇后幸運地沒有被嚇著。她聽見齊峻的失聲驚呼就回頭,及至見兒子並無什麼事,再轉過頭來,偶人已經分崩離析,連腦袋都不知所蹤了。皇后茫然地低頭看看,彎下腰從腳邊將星鐵撿了起來,又茫然地看向敬安帝:“皇上,這,這是怎麼回事?”
皇后的千秋節出了大事!國師製作出來為皇后獻舞的偶人突然失靈仆倒,御前失儀且不說,不知國師怎麼想的,居然將祥瑞星鐵放在偶人手中,以致星鐵跌落,險些就將天降祥瑞摔壞了!這兩條罪加在一起得有多嚴重,若不是國師,換了其他人說不定早就推出去問斬了!同時,前些日子宮裡關於皇后是不祥之人的傳言煙消雲散,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見皇后親手拾起了星鐵,根本沒有半點異樣,哪裡是什麼“與祥瑞衝犯”?那造謠之人,真是居心叵測!
“貴妃娘娘病了。”馮恩來向齊峻報信的時候嘴角都忍不住地要往上翹,“頭暈目眩,御醫診脈說是內虛,要好生休息,萬不可勞心動氣。”所以這宮務自然是不能再打理了。
“國師自承唐突祥瑞,閉關沐浴,要齋戒九九八十一天向上天請罪。”說到這個,馮恩心情就更愉快了,“觀星臺再有二十餘日就要落成,看來,國師是趕不及送星鐵入觀星臺了。”國師趕不及,那麼奉送祥瑞移入新殿的事自然有更合適的人來做,譬如說知白。
“皇上要為知白道長上尊號為秀明仙師呢。”說到最後,馮恩的嘴終於忍不住咧開了,“皇上說,娘娘千秋節卻受了驚,叫六局那邊送了好些東西來,還說娘娘這個千秋節沒過好,過些日子要再擇地開宴替娘娘慶祝。又說這件事是葉貴妃辦得不好,罰了她三個月的月例。”
齊峻唇角不由得也微微彎了起來。這件事從頭到尾只有他最清楚,葉貴妃和真明子這一次,可算得上是偷雞不著蝕把米。敬安帝篤信鬼神,寵愛葉貴妃,可並不代表他就能容許有人以此為藉口來欺騙他。葉貴妃這一病,宮裡誰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可是她若不病,就會被明白地褫奪協理六宮之權,那臉比現在丟得還要厲害!
“這樣,他們總能老實幾日了罷。”齊峻的笑容才浮上來就又凝住了,“北宮那邊,太傅誇讚了二皇弟的文章。”葉貴妃雖暫時被壓下了風頭,可還有一個齊嶂呢!
“二皇子如今也在養傷呢。”馮恩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聽御醫說,只怕是要留下疤痕了,只不知會不會破相。”齊嶂不是素來以斯文俊秀自得麼,若是破了相,看他還得意不得意!不過看太傅那樣賣力,千秋節才過就找著機會在敬安帝面前誇讚齊嶂,估摸著這次葉氏一黨跟頭是栽得有些狠了。
“說起來,知白道長真是料事如神。”雖然知道這些話不該自己說,馮恩仍舊忍不住要讚歎,“才說二皇子福氣太滿了目下就有一厄,這就吃了虧”雖然只是傷了臉面,但也足夠證明知白的未卜先知了。
齊峻卻歡喜不起來。知白可也說過,齊嶂才是身有龍氣的那個皇子呢。
“他——知白道長在做什麼?”打千秋節那天回來他就一頭扎進了聽玉閣,這幾天好像都沒出來過。
“道長要了香燭,似乎在誦經。”
“誦經?”齊峻挑了挑眉,“這倒稀罕了。我去瞧瞧。”
知白還真是在誦經。屋裡點著香燭,輕煙繚繞,而他難得地垂目端坐,神色莊嚴,連齊峻進來都沒有抬眼看看。齊峻也不打擾他,只管在一邊站著,等他誦完經才問:“唸的是什麼?”
“元始天尊祭度血湖真經。”知白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祭桌上的東西,“她也並非自己有心作惡,只是屈死的一股冤氣罷了,當時原該收了她們母子,淨化之後送去轉世,只可惜來不及了,所以念幾卷經文,免得兩個殘魂在世間受苦。”
齊峻也看過去,桌子上除了香燭之外,還放著一個紙剪的小人,只是剪得歪歪扭扭很不成個樣子,臉上畫的那眉眼也難看得很,胸前用墨寫著生辰八字,肚子上還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看起來既像顆果實,又像個蜷曲的嬰兒:“這是——招魂?”
知白嘆了口氣:“魂魄已然不全,招不來了,只是以物聚靈,免得這幾卷經的功德又被別的孤魂野鬼搶了去。”
齊峻看著這個難看的小紙人,還有上頭蚯蚓爬一樣的筆跡,不由得想起真明子那個宛如真人一般的木偶,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你連寫字也不曾學過?”
知白抓了抓耳朵:“師父又不曾仔細教導過,會寫符也就是了”
齊峻的嘴角又抽了抽:“從前也罷了,既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