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擇個吉日啟程,還要讓欽天監算個日子才好。”
這話說到了敬安帝心坎裡,不由得點了點頭:“你說的是,自然要仔細擇個吉日,方是敬重上天的意思。”
真明子早料到齊峻要爭這件差事,必然會說自己的傷不礙事,他本來準備藉著這個話挑動敬安帝,說外頭的中人們行刑敷衍了事。可是齊峻把敬安帝搬出來,他若是非要讓中人們把齊峻打個好歹,豈不是說敬安帝有心打死自己兒子?這句話只得嚥了下去。正想換句話讓齊峻明日就帶傷出行,齊峻又搬出欽天監擇算吉日,且敬安帝還極贊成,把他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噎了下去。
這一下噎得是相當難受,真明子的神仙風度也有些維持不住,有些陰沉地向齊峻看了過去。齊峻卻也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雙眼犀利地在敬安帝不注意的地方回視真明子,四目相對,幾乎能濺出火花來。
敬安帝卻是半點不曾注意,看見齊峻跪在地上有些打晃,便擺手道:“你回去罷,將傷好好養養,待欽天監擇了吉日就出發去西南。”
敬安帝定下了出迎的人選,齊峻應了一聲,也就在馮恩的攙扶下起身退出了含英殿。外頭兩個東宮的小中人早聽見了裡頭的動靜,等得望眼欲穿,見齊峻出來,連忙上前攙扶。忽聽有人笑道:“大哥這是怎麼了?”一人自垂花門外走進來,身上著玄色長袍,規制與齊峻略似,只是繡的銀色團蟒花樣只有一寸見方,正是二皇子齊嶂。
齊嶂相貌極似敬安帝,斯文白淨,穿玄色衣裳格外顯得面如冠玉,雖然只有十六歲,卻是一派的風流雋雅,不但最得敬安帝寵愛,在後宮中也有“玉人”之稱。齊峻膚色微黑,穿著玄色便顯得面色更加沉黯,此時兄弟兩個面對面站著,更是相形見絀。齊峻神色不變,只是站直了身子,淡淡道:“二弟不在北宮讀書,怎的這時候過來了?”
北宮是皇子們讀書的地方,皇子們無論嫡庶,皆在六歲入學,直到能入朝堂聽政才不必再去北宮。按本朝規矩,太子年滿十五歲便可入朝聽政,其餘皇子卻要二十歲及冠之後才有此資格,齊嶂雖是敬安帝最寵愛的兒子,又有神童之稱,如今也只得拘在北宮讀書。葉貴妃為此也向敬安帝進言過,但祖制如此,敬安帝也無能為力。此刻齊峻提起北宮,齊嶂臉上不由就露了幾絲慍色,不過隨即便掩了下去,笑道:“聽說父皇聖體微恙,過來請安。”
含英殿是處置政事的地方,非入朝聽政的皇子不能入內,齊嶂卻例外,隨時都可以過來請安。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彼此各懷心思地笑了一笑,就在含英殿外頭分了手。
齊峻的轎輦尚未到東宮,皇后早已得了訊息,抹著眼淚帶了人過來,一見齊峻蹣跚地由宮人攙扶著進來,頓時淚水如瀉,拉著齊峻就哭了起來。
“母后,兒臣並無大礙的,不過是皮肉之傷。”齊峻每日習練弓馬,膚色曬得微黑,饒是如此,眼下也能看出疼得面色發白,一面由宮人扶著俯臥在榻上敷藥,一面還要安慰皇后,“母后快別這樣哭,不過是父皇教導兒臣,被有心人聽到又要生事了。”皇后生產時傷了身子,不但後頭未曾再孕育兒女,且是終日難離藥湯,御醫囑咐不可多思多慮,不可動氣傷懷,若是由著皇后這樣哭,只怕回頭就得再病一場。
馮恩在旁邊捧茶端藥地伺候著,心裡不由暗暗嘆息。齊峻辛苦,不單為著貴妃得寵兄弟緊逼,也為著自己的生母實在不怎麼爭氣。
當初敬安帝自己不過是個婕妤生的,生母還早早過世了,雖然排行第三,但繼承皇位的希望怕連倒數第三都沒有。身份既然低微,自己開府建衙挑王妃的時候自然也挑不上什麼名門貴女,還是當時的皇后隨便替他挑了個沒落伯府的嫡女。嫡女倒是嫡女,可是因著家裡沒落,也沒什麼見識眼界,只是模樣生得端莊富態,瞧著極好生養,才被皇后挑中的。
王妃入府,倒是很快就有了孕。這一有孕難免不能伺候丈夫,皇后正好要替自己兒子挑王妃,順手就又替他挑了兩個側妃,這其中,就有如今寵冠後宮的葉貴妃。
說起來,葉貴妃出身比皇后還差得多,父親當時不過是個小小武官,只是因為生得美貌才被挑中的。可是她運氣實在是好,不但因美貌自己得了寵,就連父兄都跟著有了出息,在敬安帝登基之後,葉家更是飛黃騰達,如今葉貴妃的父親已經做了廣西總兵,帶著兩個兒子在西南手握重兵,儼然封疆大吏了。
相比之下,皇后的孃家卻絲毫不能幫忙,雖然按例封了承恩侯,也只是白食俸祿罷了,父親兄弟,乃至侄男侄女,找不出一個成材的來。就連皇后自己,才